这个时代的女子有许多蔑称或歧视之语。
如妻子被称作“贱内”、“贱室”、“糟糠”、“贱荆”、“拙荆”、“寒荆”、“浑家”、“山妻”等等诸如此类的,是异常的繁多。
有违妇道的女子被称作“淫妇”、“荡妇”、“撑目兔”、“浪包娄”、“狐媚子”、“浪包哄”、“浪包搂”等等等等,是极尽侮辱之能事。
《宋刑统》对有违妇道的女子刑罚也是较为严厉的,甚至是苛刻。
而男性淫者,却多被冠以“花花太岁”、“风月老手”、“多情才子”、“登徒子”等等等等,其中不但没有相应的女性称谓所暗含的那份刻毒诅咒,,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欣赏与羡艳。。。
犯七出之罪的女子妒者被冠以“妒妇”、“妒女”、“忌妻”、“妒花女”、“搅家精”、“醋罐子”、“醋婆子”、“醋娘子”等等。
而女子之中的不祥之人,特别是有本事的强悍女子被冠以“泼妇”、“骄妇”、“泼辣货”、“河东狮”,甚至是“刁妇”、“母老虎”、“胭脂虎”、“母夜叉”、“夜叉婆”、“女祸”、“女草”,“祸水”等等等等。
总之,称谓之多,令人咂舌不已。
李三坚自来到这个世上以来,也概莫能外,虽心中颇不赞同,但却是无法脱俗,也不敢脱俗,否则就会被人视作异类,说不定还会受到弹劾、罢免。
此时李三坚稍一露出自己并不歧视女子之意,顿时就引起了公孙柔娘的万分惊讶。
如此言论,柔娘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此时的柔娘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好奇,好奇李三坚不同于他人的言行。
不过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柔娘可以肯定的是他定是个好色之徒,家有娇妻美妾,还到处沾花惹草的。。。
好色之徒怎能是个尊重女子之人?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柔娘感到万分疑惑。
“你看我作甚?我脸上刺字了吗?”李三坚见柔娘死死的盯着自己,于是笑道:“三坚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公孙娘子为三坚的书吏如何?”
公孙柔娘断文习字、知书达理,同时还有一手的验尸神技,还精通医术,目前来讲,李三坚是急需这种人才,无论男女。
李三坚此时身边就缺这种精明的书吏或被称作贴身随从。
最为关键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身边有个美人为自己的书吏,那么闲暇之余,也是秀色可餐的。
当然前提是美人,否则一名嫫母或钟无艳为自己的书吏,岂不是让李三坚每天倒胃口?就算有本事也不行。
“书吏?”公孙柔娘闻言惊讶的问道。
“正是!”李三坚点头道:“不过如此书吏可不是入册书吏,你的一切薪俸由本官承担便是,柔娘,你觉得怎样?”
此时正式将一名女子弄进府衙为吏员,李三坚还没这个本事,李三坚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是贴身随从了,或者是贴身服侍的婢女、使女、侍姬?柔娘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啊。。。看来他真的是个好色之徒。
“嘻嘻!”柔娘想到此处不由得笑了起来:“奴家倒是无碍的,可。。。可。。。你不惧人言吗?不怕人说你是好。。。色。。。之徒吗?”
“人言?人言又有何惧?”李三坚笑道:“好色之徒?不可否认,本官是好美色。。。但圣人云,食色者,性也!喜好美色,乃是人之天性,本官也是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免不了俗的。不好色,那么本官岂不就是圣人了?嘿嘿,圣人之中也有不少好色之徒的。”
李三坚随后看着柔娘淡淡的说道:“其实本官看中的是你的本事,而不是你的美色,否则世上美人多矣,本官为何不找她们?”
我呸!我呸呸呸!柔娘心中不断的啐了李三坚数口乃至数十口。。。
好色就好色嘛,还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柔娘暗暗感到好笑,简直是恬不知耻。。。
就这么色眯眯的望着自己,还说是看中的是自己的本事?
“大官人。。。”柔娘随后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普济堂之事,每日还有那么的病患,奴家随你而去,他们又该怎么办?”
“哎!”李三坚闻言叹道:“柔娘啊,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于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啊?”
李三坚此言倒是句实话,李三坚觉得女子抛头露面开医馆无所谓,可却免不了世人的闲言碎语的。
柔娘闻言沉默不语,半响后开口说道:“奴家回去考虑考虑,再回你的话,好吗?”
柔娘虽为“行院”之人,其后又在燕春楼讨生活,但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李三坚。
这算怎么回事?是侍妾吗?
这种日子,柔娘已经过够了。
普济堂再小也是自己的一个窝,再受他人的闲言碎语,但开馆行医也是自己多年的愿望。
“如此也好。”李三坚当然明白此为柔娘的推托之词,于是也只好说道:“三坚就静候佳音了。”
“何事?”李三坚随后问向进来了一会的燕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