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他们在欺生吗?还是自心中瞧不上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知州?李三坚心中暗暗猜测道。
“本官说了不用歇息,为何崔通判你如此的纠缠不休?”于是李三坚有些愠怒的问道:“崔通判,到底是何原因让你们迟迟不肯开仓赈粮?难道崔通判有何难言之隐吗?救人如救火的道理,难道崔通判你真的不明白吗?”
李三坚是越说越不客气,此时就像是在逼问崔永梽一般。
同时李三坚越来越觉得此事之中必有隐情,并且与崔永梽等人有关。
难道他们监守自盗,已经搬空了常平仓,从而使常平仓成了一座空仓?李三坚又猜测道。
若真如此,李三坚就打算祭出“尚方宝剑”,也许就会拿崔永梽等人的人头立威。
对于这种监守自盗的硕鼠,是死不足惜的,李三坚也决不会手软。
不过这是李三坚最后一步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李三坚是不会这么做的。
目前最为关键的就是救灾,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李三坚对此是清醒无比。
“我。。。我有难言之隐?”崔通判岂能不明白李三坚是话中有话、话中含枪带棒的?因此有些羞怒的说道:“就算下官就是有难言之隐好了,知州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无论怎样,今日这常平仓就是不能开。”
“你。。。”李三坚顿时被气得一时语塞,深呼了一口,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后说道:“若本官命你们今日必须打开常平仓呢?”
“常平仓为下官责内之事,若李知州执意要开仓,我等可去福州提举司分辨。”
崔通判与李三坚针锋相对,不肯退让半步。
李三坚闻言不怒反笑,就欲祭出“尚方宝剑”。
李三坚为泉州长吏没错,可就如崔通判所言,李三坚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时的李三坚也不能为所欲为的,也不可能让泉州众官,包括崔通判俯首帖耳、惟命是从的。
此时的李三坚当然可以用官威压之,甚至可以祭出“尚方宝剑”,但若李三坚强行压服崔判官等人,那么只能造成崔判官等人对自己是口服心不服。
若到了这种地步,今后崔判官等泉州百官必将会对自己“阳奉阴违”,从而使得李三坚今后在泉州为官也将会举步维艰。
同时赵佶的旨意,李三坚的“尚方宝剑”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既然为底牌,就不能轻易打出去的。
“呵呵!”李三坚思虑再三,问向崔通判道:“既然如此,既然崔通判不愿意说,不愿意开仓,那么本官也就不勉强你了,但此时灾情似火,百姓困苦不堪,我等身为一方之父母官,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若我等漠然视之,朝廷怪罪下来,何人可以担待?既然崔通判不肯开仓,想必你当有妙计救灾,因而本官就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了。”
崔通判闻言微微一笑道:“李知州未至泉州之时,下官当领州衙百官救灾,此责无旁贷,可当下李知州已亲至泉州,下官再如此的话,就有了越俎代庖之嫌了。”
“你。。。”李三坚又被崔通判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李三坚心中暗叹道。
李三坚此时确实是无话可说了。
若此时让李三坚领人救灾,李三坚根本不知该从何做起,根本是理不出头绪的。
开仓赈粮、平抑米价、安抚百姓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其中稍有不慎,反倒会有反效果,反倒会使事情是更加糟糕,李三坚对此是异常清醒的。
而李三坚此时需依仗的就是泉州州衙崔判官等泉州百官,但崔判官却将皮球又踢还给了李三坚,使得李三坚是异常恼火,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难道他们是在欺生,是准备看自己笑话的吗?李三坚瞪着崔通判暗暗猜测道。
“本官饿了!”半响之后,李三坚恨恨的说道。
无论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李三坚心中暗道,随后再见机行事吧。
李三坚此言一出,在场的泉州诸官顿时就松了口气,方才州衙两名“大佬”唇枪舌战的,使得诸官是噤若寒蝉,不过也有许多人在暗暗笑话。
“府尊相公,下官等已备下酒宴,请府尊赏光。”随后一名州衙官员对李三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