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南安县知县杨正拼命挣扎道:“本官何罪?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李三坚派人去请南安县知县杨正,确切的说是将杨正绑来,因此杨正就被两名州衙身强力壮的胥吏架到了李三坚的面前。
“杨知县勿惊,本官差人将你请来,不为别的,只是有些事情,本官需询问于你。”李三坚挥手让两名胥吏放开杨正后,微笑着对杨正说道。
这是请吗?杨正活动了一下被扭得生痛的膀子,心中暗恨道。
事情到了此时,杨正又如何不明白此事为李三坚之命?
就因为自己不愿意赴新任知州李三坚的接风宴,他就命人将自己绑来?随后再大行报复之举?
哪里像个状元及第,哪里像个天下文魁?简直太粗鲁了,简直太有辱斯文了,杨正心中暗恨道。
天下是大宋的天下,宋自有法度在,无论怎样,自己也是个朝廷命官,他李三坚欲加罪于自己,也没那么容易。他欲在泉州一手遮天,那么自己也不妨给他鱼死网破,上书朝廷言明此事,甚至于陛下面前与李三坚御辨。。。杨正心中发狠道
不过杨正欲御前争辩,可宋之县城是成百上千,而皇帝只有一个,因此赵佶一般是不可能召见一名知县或县令的。
“杨正,字执白,岳州人氏,绍圣四年钦赐同进士,初为**县县丞,后迁官为南安县知县。汝嫉恶如仇、清正廉洁、秉刚劲之性,却又倨傲孤僻,且不近人情,因而为诸臣僚所不容,诸臣僚多疾恶之,无与立谈,因此五年间止迁官一级。”李三坚随后看着瞪着自己的杨正微笑道:“本官说的可对?”
李三坚虽初来乍到,但打听这些事情并不难,因此就很快了解到了杨正的底细。
“是又怎样?杨某虽仕途坎坷,但也总比某些居其位不谋其事,尸位素餐之人要好上许多。”杨正闻言眼睛瞪着更大了,愤愤不平的说道。
杨正话虽如此,但此时面对李三坚之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羞愧之感。
李三坚宋元符三年庚辰科状元及第,比杨正晚了三年得进士功名,年龄也比杨正年轻许多,可李三坚此时确为一州之长吏,六品朝议大夫,为杨正的顶头上官。
而杨正五年间却只由县丞升为知县,官员品级也仅为从八品,因此杨正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羞愧的。
哼,不过是仗着为陛下的家臣,为陛下所宠信,才如此年轻,却身居高位,杨正转念想到。
“哈哈,杨知县你所指的是本官吗?”李三坚闻言哈哈大笑道。
对于这种忠直得有些迂腐之人,李三坚懒得与他计较,也无法与他计较。
对于这种人,大多数人的做法就是敬而远之。
杨正重重的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来,来,杨知县,坐下再说!”李三坚随后指着楼顶两把藤椅对杨正说道。
坐在此处,可远远的观赏百源川池的景色。
杨正闻言倒也不客气,也不管李三坚坐也没坐,就直接坐到了藤椅之上。
“来人,奉茶!”杨正有些无礼,李三坚也没有介意,坐到了藤椅之后,吩咐手下道。
须臾,两名胥吏就捧了两碗茶过来,在李三坚与杨正面前各放了一碗。
李三坚端起热茶,吹了口气后,看着百源川池之中烟雨朦胧的美景,对杨正笑道:“本官祖籍福建邵武,实为福建人氏,可即便如此,本官却从未来到福建路,从未来过泉州,此次来泉州赴任,实为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啊。”
李三坚态度较为平和,说话也很风趣,使得杨正被“绑”来时极度烦恶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于是也是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随后又看着李三坚,想知道李三坚到底想说什么。
“本官没想到,我福建路,我福建路泉州之景色竟然如此的秀丽,使得不禁流连忘返啊。”李三坚接着说道。
李三坚东拉西扯的,使得杨正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对李三坚说的:“李太守,请恕下官直言,下官实在没心情在此欣赏什么美景了,下官还要赶着回南安县赈济、安抚灾民啊。”
李三坚闻言白了杨正一眼。
自己铺垫的话还未说完,他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对上官如此,那么对他的其他同僚估计是更加恶劣。
人所在的位置不同,而考虑问题当然也不尽相同。
杨正为南安县知县,当然只是考虑的是南安县之事,而李三坚为泉州知州,当然考虑的是全局,救灾之事必须统筹安排,方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