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已至此,吴锡俞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吴锡俞心中暗道,总不至于为了此事,他会将自己抄家斩首吧?
话说朝廷对于犯下死罪的犯官,也并不是抄家斩首的,而几乎都是罢官流放了事的,除非是谋逆大罪。
刑人不上大夫 礼不下庶人!
“李太守啊!”于是吴锡俞硬着头皮,面带受宠若惊之色,面带异常“欢喜”之色,就像是来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一般,疾步走到李三坚面前,连连拱手道:“老朽贱寿,怎堪李太守亲身前来?老朽惶恐之至也。”
吴锡俞眼含热泪,差点流了下来。。。
“哈哈!”李三坚也是“热情”的还礼道:“后学小子李三坚是窃居此位,怎敢不敬长辈?只不过,吴知县,本官因仓促前来,未及备下厚礼,只一幅字画送于吴知县。”
李三坚的随从个个面容冷峻,不过好在李三坚倒是笑容满面的,使人如沐春风,同时也使在场之人稍稍放心,一些商贾、富室心中又是开始盘算了,盘算如何巴结李三坚了。。。
“来人,奉上寿礼。”李三坚随后挥手道。
许彪闻言冷哼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幅字画,“唰”的一声在吴锡俞面前抖开。
“老咬虫,看清楚了,这是俺家太守送于你的‘寿礼’!”许彪睁着一对牛眼,瞪着吴锡俞说道。
李三坚见状也是狠狠的白了许彪一眼。
夯汉就是夯汉,就这么沉不住气,李三坚心中暗暗好笑。
“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在吴锡俞等人正准备细细观看李三坚所送字画为何物之时,一旁嘴快之人居然将李三坚“寿礼”之上的这十六个字大声念了出来。。。
“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此时的吴锡俞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打湿了背心之处的寿袍。
吴锡俞为久居官场之人,如何不明白此十六个字?
此为宋各级衙门之中必须立的“戒石铭”之上的字,为宋太宗皇帝赵光义朝首立,以后就成了宋官府之中一条不成文的律令,用以提醒、训诫官员宋各级官吏。
此时李三坚拿出这份“寿礼”,那么他到底是何意?若是李三坚欲惩治吴锡俞等人,那么就直接拿人便是,他身边的随从不就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吗?
李三坚又何必拿出这份“寿礼”?
那么李三坚的用意是劝诫吴锡俞等人?李三坚一副“和蔼可亲、如沐春风”的模样,哪里是像是准备拿人的模样?除非他是个“笑面虎”。。。嗯,定是如此,他在在劝诫自己等人,吴锡俞心中暗道。
“怎么?吴知县是觉得礼轻吗?”李三坚看着吴锡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微笑着问道。
“不敢,不敢,太重了,太重了,老朽贱寿,怎堪如此厚礼?老朽多谢李太守了。” 吴锡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无论怎样,无论李三坚是何用意,吴锡俞必须收下这份“厚礼”,原因就是李三坚所送的“字画”为先帝哲宗皇帝赵煦所书的,李三坚只不过是模仿之后,就送给了吴锡俞。
李三坚是个绘画高手,模仿这几个字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
先帝哲宗皇帝赵煦所书的字,同时又是训诫官员的话,那么吴锡俞就必然恭恭敬敬的收下。
“如此甚好!”李三坚闻言又是微微一笑道:“本官前来与吴知县贺寿,为何仍是未得一杯寿酒?本官已两日未好好吃顿饭了,今日就叨扰吴知县如何?”
李三坚自泉州得到南安县河堤决堤的消息后,就连夜赶到南安县,随后下水封堵缺口,之后才去了南安县县衙好好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就赶往晋江县,期间确实仅以干粮充饥,确实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不敢,不敢,李太守能够在鄙宅小酌一二,老朽蓬荜生辉也,那么李太守请,请上座。” 吴锡俞闻言连忙说道。
李三坚越来越不像是要拿人的模样,使得吴锡俞放心了不少。
“且慢!”在吴锡俞邀请之下,李三坚并未移步,而是对吴锡俞说道:“吴知县,本官可是带着百余人呢,这会儿还未吃饭呢。”
“啊?”吴锡俞闻言又紧张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李三坚,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老朽这就去安排酒食。。。”
“山魁、许彪,吴知县赏饭了,吩咐兄弟们进来吃饭吧。”李三坚闻言哈哈大笑道。
山魁、许彪等人哄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