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官员怒道:“亲叔将你个龟孙儿推上这个官位,是让你来叙乡情了吗?民变?民变个鸟,我等取了那么些个,也没见过哪里民变啊?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鳖孙吧,对付这些个刁民就是一个字,那就是‘狠’,越狠他们就越怕,越怕他们就越不敢生事,你个鳖孙,明白了吗?”
红袍官员为朱勔之侄,名叫朱汝明,为应奉局提点,也就是应奉局二管事。
朱汝明仗着其叔父朱勔的权势,是巧取豪夺,鱼肉百姓,无恶不作。此次亲下福州,就是为了这块奇石,妈祖石。
勒索百姓钱财,他们固然喜欢,可与钱财相比,他们更喜欢权势,如此奇石,若是运往开封府,献于陛下,陛下一开心,必然会赏赐官职、金钱等等,而勒索百姓区区钱财与其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最为关键的是,有权才能发财,有权有势,方能守住钱财。
“明白,明白。。。”二赖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可小人已经说了宽限的话了啊。。。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啊。”
“你个鳖孙,你撒尿啊?还收不回来?泼你娘的满脸尿水,给老子裤腰带扎紧了,缩回来。”朱汝明大骂道。
“可。。。可。。。这。。。这。。。”出尔反尔,必然会引起百姓更加愤怒,二赖子虽也是个狠人,但毕竟要在福清县这个地界上混的,因此是犹犹豫豫的。
“废物,跟我来。”朱汝明骂了一句后,就直奔戏台而去,二赖子领着县衙众人簇拥着朱汝明走向戏台。
草台班子搭建的戏台约两丈许,台上敲锣打鼓的正准备上演一出名为的傩戏。
戏班班主上台唱了两句,就打算让由伶人扮演的阎罗王、判官、大鬼、二鬼、跳鬼、牛头马面等诸鬼上台之际,朱汝明就拽着二赖子走上了戏台。
班主拎着锣鼓,呆呆的看着这一红一绿的两名大宋官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红一绿的两人倒也像极判官与小鬼,引起了台下众人发出一片哄笑声。
朱汝明倒也被众人笑得愣了一愣,想说的话一时没有说出来。
“你们这是演哪出啊?”百姓恨极了这些官吏,于是有人调侃道。
“哼!笑什么?有你们哭不完的日子。”朱汝明哼了一声后说道:“本官乃是应奉局之人,今日奉旨取走妈祖石,对,没错,就是今日取走,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本官不会拖到明日的,不过本官乃是个良善之人,还是心念百姓的,因此就知会尔等一声,莫怪言之不预也。来人,取走妈祖石。”
众衙役、兵丁闻言就拿着绳索、榔头、撬杠等物奔向不远处的妈祖石。
众百姓闻言顿时发出一阵骚乱,纷纷向着朱汝明等人怒目而视。
“官府出尔反尔,简直是岂有此理!”
“平头百姓家也要讲究个信字,可官府居然如此无信?”
“你们无信,我等还能守信吗?今日绝不容你们取走妈祖石!”
“你们凭什么取走妈祖石?倒是说个道理出来啊。”
百姓中有人愤怒的指着朱汝明等人质问,也有人奔向妈祖石,欲护住妈祖石。
“道理?”朱汝明指了指身上的官袍,冷笑道:“老爷我身上的官衣就是道理,老爷我手中的圣旨就是道理,难道尔等刁民胆敢抗旨不遵吗?”
“妈祖石世世代代都在此处,护佑一方平安,是石竹山的镇山之宝,朝廷说取走就取走,天下哪有如此这般的道理?”有百姓怒问道。
“哈哈!”朱汝明大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石竹山的一草一木,皆为陛下的。不是陛下他老人家的,难道还是尔等刁民的不成?今日尔等刁民乖乖的顺从我等,并帮着将妈祖石运上船,本老爷今日就恕尔等刁民无罪,否则就等着吃官司吧,等着抄家砍头吧。”
“大官人,他们拦着不让动妈祖石啊。。。”一名手下气喘吁吁的跑到朱汝明面前禀报道。
“你们手中的家伙是烧火棍吗?叵耐这些穷骨头、贱骨头、贼骨头,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人,本老爷担着。”朱汝明闻言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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