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建路福州福清县石竹山
“原来你就是李三坚?”朱汝明问向带兵而来的福建路帅臣李三坚道。
朱汝明随后抖了抖身上的绯红色官袍,似乎是提醒李三坚自己也是身穿绯色官袍的。。。
“哦,朱提点识得本官?”李三坚反问道。
“堂堂大宋李大状元,大宋福建路经略使相公,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朱汝明冷笑道。
“既然如此,朱提点见了上官为何不拜?”李三坚微微一笑道。
我拜你个贼驴啊?朱汝明闻言顿时气往上冲,不要说你这个小小的地方官员,就是开封府的朝官见了他们也是恭敬有加的,现在李三坚反过来居然让自己叩拜?这不是搞颠倒了吗?
“何谓上官?你李三坚也是本官的上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朱汝明又是抖了抖身上的官袍,挺胸突肚的冷哼道:“本官与你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壶去,去去,哪凉快哪歇着去,休要耽搁了本官的正事。”
“朱汝明!”李三坚沉下脸喝道:“你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应奉局提点,也敢着绯衣?此为僭越,本官可立即拿下你治罪。”
元丰改制之后,宋官袍颜色共分三等,第一等,即四品以上的官员着紫色官袍,六品以上为绯色,而九品以上为绿色。
大宋官员依品级着各色官袍,不得违制。
可此时朱勔家族是权势熏天,违制之事还干的少了?出趟门,是结驷连骑,车马、旗帜是遮天蔽日的,车驾排场大的连大宋亲王都比不上,早已是严重违制,是违制已久,更不要说这小小的官袍颜色了。同时也无人敢揪着此事不放。
朱汝明一个从八品的应奉局提点,是经常性的穿着绯色官袍四处溜达,这样既威风,又拉风,最起码在自己的妻妾面前显得威风凛凛的,显得有本事。。。
但违制就是违制,若李三坚以此治他的罪,也是说得过去的,不过李三坚料朝廷,料宋帝赵佶也不会搭理此事的。
“我。。。此乃陛下所赐。”朱汝明闻言开口说道:“本官奉皇命公办,为奉旨使臣,乃是上差。”
朝廷也有“赐红”或“赐紫”一说,也就是流品不够,皇帝下诏,也可以着绯衣或紫衣的,但如此恩宠是不容易得到的。
朱汝明终于找到了一个由头,不由得得意洋洋的看着李三坚说道:“李三坚,见吾如临君面,快快跪下行叩拜大礼。”
“快快跪下磕头,否则以忤君之罪论。”此时二赖子也爬了起来,躲在朱汝明身后说道。
二赖子随时注意李三坚的右脚,一旦有何风吹草动,就立刻逃之夭夭。。。
李三坚微微一笑,看了一眼二人,指着妈祖石说道:“奉皇命公办?是指此事吗?”
“正是!”朱汝明点头道:“陛下金口指定要这石竹山的妈祖石,我等奉旨来取,这些个刁民竟敢阻拦,李经略,若是你协助本官办差,本官不但免你叩拜之礼,恕你不敬君上之罪,功劳簿上还给你勾上一笔如何?”
“哦,这么说,本官要多谢你了。”李三坚摸了摸胡须笑道。
“谢倒是不必了。”朱汝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在京师,在天下各处,靠着我朱家升官发财的官还真不少,可被我朱家罢官免职的官也不少,说白了就一个道理,那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李三坚抢了朱勔之妻,这是本老黄历了,已经过了好些年了,说不定朱勔早就忘了,要知道朱勔此时可是妻妾一大群了,其中可谓是美女如云。
既然如此,此时的朱汝明又何必与李三坚计较?要说计较,那就是过后再秋后算账不迟。此时无论怎样,李三坚毕竟为一路之长吏,手握一路之钱粮、兵马,应奉局需倚仗李三坚的地方还多,如目前这样,镇压石竹山乡民的反抗,镇压福州食菜魔教。
话说平日里朱勔、朱汝明办差,地方州府的官吏均是上杆子般的奉承朱勔、朱汝明等人,哪里像现在这样,还需朱汝明含枪带棒的提醒?
“依仗你朱家升官发财?”李三坚不怒反笑,指着二赖子问道:“就如此等下三滥之徒吗?”
老子当年连蔡京都不附,还会依附你们吗?李三坚心中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