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高俅向着李三坚点了点头,随后就是一记耳光扇在了一名院子的脸上,将此名院子扇得天昏地暗的。
“直娘贼的混账王八蛋,堂堂朝廷命官,尔等也敢上刑?”高俅指着众院子怒骂道。
“这...小人...”被扇得晕头转向的院子捂着脸,看看高俅,又看看朱勔,面呈难色,心中是委屈、憋屈之极。
“啪!”高俅又是一耳光扇在了一名院子脸上,怒喝道:“你们这些个撮鸟,还不给俺兄弟松绑?”
此时李三坚已被架上了刑架,准备行刑。
于是院子们慌忙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就去解李三坚身上的绳索。
高俅声色俱厉的也还罢了,他身后十余名虎视眈眈的军汉也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被打上个百八十下军棍,岂不是会吃眼前亏?
好汉不吃眼前亏,诸院子权衡利弊,于是就遵从了高俅之言。
“且慢!”朱勔见高俅等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先是被其气势所慑,心中有些惴惴,可此时高俅居然命人放了李三坚,于是忍不住开口阻止了院子,并阴阳怪气的对高俅说道:“哟,这是哪里来的太尉,居然管上了御史台台狱之事?”
朱勔今日必须拿到李三坚的口供,否则事情拖久了,必然生变。此时朱勔等人手中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李三坚勾结侬氏后裔,图谋不轨。
无证据,便是诬告,因此朱勔是异常的焦急。
朱勔当然知道高俅,只不过二人素未谋面而已。
“俺当是何人啊?原来是朱大官人,失敬,失敬!”高俅闻言咧嘴一笑道。
“好说,好说,咱正是...”朱勔见高俅笑容满面的,于是也不便继续冷嘲热讽了,打算与高俅客气两句,然后看看能够再重贿于他,让高俅不再插手李三坚之事。
不料高俅忽然脸色一变,打断朱勔的话,指着他喝道:“俺可是陛下亲赐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你又是哪个裤裆里漏出来的? 腌臜猢狲,修园子的奴才的奴才,直甚么屁?没你娘的鸟兴,也敢问俺?俺高二...”
别人惧怕蔡京、朱勔,高俅可是不惧。
高俅为宋帝赵佶家奴,为潜邸之臣,此时又深受赵佶宠信,擢掌御前亲军,拱卫大宋京师,拱卫皇宫,拱卫赵佶。
而蔡京、朱勔毕竟是后来得宠的,论资排辈,蔡京、朱勔都得靠后站。
朱勔为泼皮出身,高俅也是,同时高俅混迹市井之间的时候,朱勔还在玩泥巴呢,因此高俅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是层出不穷的,将朱勔骂得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青一阵的,骂得朱勔是呆若木鸡,是半响插不上话。
高俅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作为掌皇帝亲军之将领是不能够与得势掌权的大臣走得太近的,否则并将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勾结在一起,好得就跟穿一条裤子般的,岂不是立即会改了朝换了代?最起码也会将皇帝视作傀儡。无论是何种情形,都是皇帝无法接受的,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童贯与蔡京是走得近,为多年的老友,同时童贯也是掌军的,但童贯掌的是外军,掌的是宋西军,而不是御前亲军,童贯这辈子也别想掌御前亲军的。
如此,若童贯稍一露出谋逆之念,皇帝一纸诏书,便可要了童贯的性命。
同时童贯还是个阉人,无论其如何掩饰,如贴假胡须等等,也是改变不了其是个无后之人的事实。
而阉人造反,且不论其是否能够成功,就算成功,也是做不了几天九五之尊的,最后还得将帝位让与他人,同时就算阉人造反成功,在这个世上,仅是口诛笔伐的,便可将其淹没。
纵观古今,阉人造反的是寥寥无几,而那几个胆大包天造反的阉人,最后的结果几乎就是落个满门抄斩、身首异处的下场,大多数权势熏天的阉人最多也就是控制皇帝,将皇帝视作傀儡,而不敢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因此高俅不怕蔡京,不怕得罪蔡京,更不惧面前这个,被高俅骂作“奴才的奴才”之人的。
另外就是,高俅已经察觉到了宋帝赵佶有宽宥李三坚之意,因此高俅此时正好报恩还情。
想当年,在高俅穷困潦倒之时,李三坚却将家中仅有的两贯钱送与高俅的,此事高俅至今难以忘怀。
高俅指着朱勔破口大骂,口沫横飞的,口水喷的朱勔满头满脸的,使得朱勔恼羞成怒,也是叉腰,指着高俅怒骂道:“你这厮,如何敢小觑我?咱修园子,你不也是个毬奴吗?凭何骂我?”
李三坚只知道高俅从前姓高名二,而不知其真实姓名,其实高俅从前是姓高名毬。
而此时朱勔便是嘲讽高俅是凭毬而上位的,也就是凭蹴鞠取宠于宋帝赵佶的。
“砰!”这下换高俅恼羞成怒了,毫无征兆的挥出一拳打在了朱勔的鼻子上,顿时将朱勔打得鼻梁骨塌陷,鼻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