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略,多有得罪!”
宋东京开封府府衙之外,御史台众院子拿出刑具“木杻”准备将李三坚押回御史台大牢。
对一个人犯的勘鞠,不是一日两日所能够完成的,也不是在勘鞠当中,大占上风,就能够赦免脱罪的,这其中还要经过无数遍的查勘与争论,拖个数月乃是常事,甚至拖个一年两年乃至数年,也不是个稀罕事情,宋各司、各衙门叠床架屋,办事拖拉,可见一斑。
在李三坚戴上刑具“木杻”,准备回御史台大牢之时,宫中宦官李彦带着数名小黄门来到了众御史台院子面前。
“咱家奉陛下口谕,请李三坚入延福宫。”在李三坚及众院子诧异的目光中,李彦开口对御史台众院子说道。
“哦,小的们遵旨。”众院子闻言慌忙将李三坚牵到了李彦面前。
“咱家说的是请,难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李彦见李三坚仍是戴着刑具,于是呵斥众院子道。
御史台众院子闻言慌忙解下了李三坚手上的木杻。
刑不上大夫,在未定罪之前,虽说不会给李三坚上大刑、上重镣,但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控制措施,李三坚如此重要的涉嫌谋逆的人犯,若是跑了或者出了什么变故,又有何人能够担待得起?
因此御史台众院子给李三坚上的是一种名曰“木杻”的刑具。
“木杻”长一尺六寸以上、二尺以下,广三寸,厚一寸,为一种控制双手的刑具,不像木枷如此沉重,是较为轻便的,令人不会很难受的。
“多谢!”众院子取下“木杻”后,活动了下手腕,走到李彦面前拱手道:“微臣奉旨,中官请带路吧。”
“哎哟,怎么这么臭啊?”李彦用手夸张的在口鼻之上扇了扇风之后,呵斥对众院子道:“你们这些奴婢,简直太没眼力见了,他可是当年的状元郎呢,竟然如此对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彦对李三坚有些讨好之意。
众院子唯唯诺诺的,不敢还嘴。
“此事与他们无干。”李三坚拱手对李彦说道:“不知这位中官尊姓大名,圣瑜召李某进宫,是陛下诏见吧?不如就此动身如何?免得陛下等急了。”
在大牢中,被关了数月之久,这味道还能好到哪里去?不但是李彦等人嫌弃,就连李三坚自己都嫌弃自己了,浑身是难受无比。
“咱家也姓李,李经略请。”李彦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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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江岸皆奇珍花木,殿宇比比对峙。中涂曰壶春堂,绝岸至龙德宫,其地岁时次第展拓...
李三坚在李彦引领之下,由景龙门进入延福宫,随后入了崆峒洞天,过了一座霓桥之后,就来到了延福宫中的会宁殿,会宁殿之前有八阁东西对峙,分别为琴阁、棋阁、书阁、画阁、茶阁、丹阁、经阁、香阁,附近也是布满了各种假山奇石。
大宋延福宫的美轮美奂、雕梁画柱、金碧辉煌,将李三坚看得是眼花缭乱的,一路之上是咂舌不已。
延福宫也是高大巍峨、气势磅礴的,若是没人领路,李三坚定会在延福宫中迷路的。
李三坚以往在开封府为官之时,也是进过大宋皇宫的,可大宋以往的皇宫与此座延福宫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此贝阙珠宫,起码耗资上千万缗以上吧?李三坚心中暗暗猜测叹道,寻常百姓家,每日里为了数文钱或数十文钱是四处奔波,不知道这座延福宫攫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李三坚以往在泉州的宅邸,自认为是华丽无比,是奢侈无比,可与此座延福宫相比,就是宽阔园林与仅容一人的茅草屋的区别了。
“李经略,请沐浴更衣。”李彦将李三坚领至会宁殿后,对李三坚说道。
“有劳李中官了。”李三坚点点头应道。
自己这一身的臭味、霉味熏到别人也不打紧,可不能将大宋皇帝熏到了...熏倒了宋帝赵佶,说不定自己头上又戴上一顶“熏君之罪”的帽子..,李三坚心中暗道。
数名内侍便将李三坚领入了一处名曰“清婷池”的浴池。
“清婷池”大门处有两道烟紫色的纱帐倾泻而下,随着开门飘进的风轻轻舞动,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宽大的浴池上漂浮着娇艳诱人的不知名的花瓣,热气在浴池里蒸腾,氤氲弥漫,散发出缭绕的云雾,如轻纱一般,渲染着迷蒙的心情,池边还有各种美酒与精致的点心
李三坚进入“清婷池”之后,便有一种一头扎进浴池之中痛痛快快的洗一回澡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