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胜新婚,李三坚与自己的诸位妻妾阔别近一年,此时相见,照理当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与妻妾们缠缠绵绵的,可李三坚一大清早便将自己的弟子丁伟元、许镇、刘宗毅、韩宁政、汤顺,五人一齐召集到了自己面前。
师父李三坚欲考校诸位弟子,这是昨日提前打好招呼的,诸弟子并不感到意外。
诸弟子感到意外的是,李三坚为何如此之早?天刚蒙蒙亮,李三坚便将诸弟子叫到了自己面前,似乎是有些性急?
昨天诸弟子旅途劳顿,再加上喝了些酒,此时尚未睡醒呢,一个个睡眼惺忪的,却一个个打起精神,看着李三坚,等着李三坚训诫。
李三坚见诸弟子懵懵懂懂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昨日喝的酒如何?”
“喝好了,弟子喝得今日差点起不来床呢。”丁伟元稀里糊涂的答道。
诸弟子闻言均是笑了起来。
“啪!”李三坚用手中的一个戒尺敲了一下丁伟元的脑壳后笑道:“我不是问你喝酒喝得怎样,而是问的是京中美酒如何?”
“啊...酒是好酒啊,弟子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美酒啊,乃是天上琼浆玉液也,闽地可无如此美酒呢。”丁伟元被李三坚似乎是敲醒了,舔了舔嘴唇后答道。
“美酒是如何酿成的?”李三坚瞪了丁伟元一眼又问道。
“禀恩师。”韩宁政闻言答道:“酿酒无非就是发酵法,需经制曲、煮米、煎浆、合酵、上槽等等工序,还需讲究曲、料搭配,一般的酿酒作坊均能酿出美酒,只不过朝廷...”
“朝廷的榷酒之制?”李三坚看着韩宁政问道。
“正是!”韩宁政点头道:“恩师所言甚是,国初便有酒务,官既自榷,亦许民般酤,即官给要契,许酤于二十里外,岁输其直,今坊场课利钱是也。”
诸弟子此时感到异常的纳闷,恩师忽然问起酿酒、卖酒之事,难道他想开办酒楼卖酒或酿酒作坊?
酿酒或卖酒并非难事,一般家庭都可以为此事的,可在宋,不是你想卖酒或酿酒,就能够行得通的,必须得到官府的准许才行。
一般来说,大的城池,如开封府、杭州府、洛阳等城池,即诸州城内设置酒务实行官酿官卖,实行的是一种完全专卖或专酿之制,而在县镇乡闾许民酿卖,实行不完全专卖之制。
在京师之地,实行榷曲,有官府曲院造酒,任酒户买曲酿酒贩卖,但没有允许,不得造曲。
而得到允许,是可以造曲的,如韩宁政所言的“官给要契”就是许酒户酿酒卖酒,只不过要酒户要缴纳官府一定的钱财,如“榷酒买扑”,或曰“争到曰扑”或“手相搏曰扑”。
“榷酒买扑”基本上是一种租赁承包经营模式。
买扑者,所得酒利就是售酒的总价减去缴纳官府的“扑钱”、酒税、曲钱、酿酒所费等等,因此若是经营不善,买扑之后也许亏本,有些酒户甚至亏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因此在宋酿酒、卖酒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要担不小风险的。
不过以恩师的本事,以恩师所受的皇帝恩宠,想要去酿酒、卖酒也不是难事,诸弟子不约而同的一起心中暗道,只不过诸弟子心中感到异常纳闷的是,李三坚为何看起来像是忽然转性了?
以往在福建路之时,对于做买卖的事情,李三坚是不会亲自去做的,最多指使家里人去经商的。
“嗯,算你过关了。”李三坚果然点点头后说道:“酿酒之中是一种...”
“化学反应。”李三坚话未说完,善制火药的汤顺开口道:“恩师曾言,酿酒过程也是一种化学反应的过程。”
“化学反应...化学反应...为何火药一直成为不了炸药,难道还差什么化学反应或差些什么...?”汤顺随后喃喃自语道,并且很快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