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结阵!”
“车辆推上去,结铁桶阵!”
“乱阵者斩!后退者斩!”
“伤贼者赏,杀敌者重赏!”
统安城之外西南二十里某处山谷,宋军老将刘法领两万余精锐熙河军及十数万厢军、民夫攻打夏朔方城,刚至此处山谷,还未来得及安营扎寨之时,无数剽悍的西夏骑兵自滚滚黄沙之中冲出,趁宋军立足未稳,向宋军发起了攻击。
西夏骑兵纵马疾驰,如雷的马蹄声震撼着每一个宋军的心脏,铁蹄翻飞,卷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土。风驰电掣的骑兵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弯弓射箭,一支支利箭飞入了宋军有些慌乱的人群,射倒了无数宋军,西夏铁骑冲近之时,便挥舞着手中利刃,大肆砍杀,血光崩现,人头滚滚而落,尸首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以逸待劳的夏军,对于沙尘暴如此恶劣的天气也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突然攻击宋军,顿使宋军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正砍伐树木,打算安营扎寨的民夫们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恐惧得大喊大叫,四处乱跑。被夏军砍杀,死伤无数。
不过宋熙河军乃是一支精锐之师,经历大战、恶战无数,且统帅刘法治军有方,因此在经历最初的慌乱之后,在军中将领大声呼喊之下,不顾如雨的箭矢,不顾西夏骑兵的疯狂攻击,拿起各种兵器,拼命结成一个个大阵,以抵挡夏军的攻击。
大战之中,人命如草芥,若是乱跑乱窜,或者分散开去,甚至单独一人,那么必将会是死于非命,死的连渣渣都不会剩下的,只有结阵,只有聚集在一起,才能抵挡得住对方的猛烈攻击,或许才有活命的机会,以步制骑,只有结阵,才能抵挡得住对方来去如风的骑兵。
于是熙河军在军中大将的严令之下,或手持长枪,列在了大阵的最外侧,或手持刀盾,将全身躲在了大盾之后,以躲避夏军骑兵射出的羽箭。军中厢军、乡兵、民夫在军中将领的大声呼喝之下,将一辆辆战车推了上去,搁置在了外围,将大军紧紧包裹其中。
长枪如林,闪耀出一阵又一阵的寒光,矗立在阵前,疾驰的西夏铁骑撞在了长枪阵之上,便发出了了一阵又一阵的巨大的撞击声及惨叫声,长枪阵被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缺口,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手持长枪的宋军士卒或被战马撞得口吐鲜血,倒向阵后,或被战马践踏而死。西夏骑兵也是或被刺落马下,或被尖锐的枪尖刺透,挂在了长枪之时,一时未死,或做垂死挣扎,或利用存于这个世上的最后片刻时光,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与宋军死战、血战,西夏武士之勇悍,可见一斑。
闻名于世的宋军弓弩手也聚集在了一起,抬起手臂,弯弓搭箭,指向了半空之中,随着军中将领一声令下,无数的羽箭便飞向了半空之中,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箭云,箭云几乎遮蔽住了阳光,片刻后便自半空中极速落下,形成了一道道的光影,插向夏军骑兵。
密集的箭雨将一个个夏军骑兵射落马下,一些骑兵甚至连人带马被射死在地,夏骑士或战马身上插满了羽箭,就如同一个个的刺猬般的。
此处山谷中间有条小河,横贯东西,宋、夏双方几乎就在这小河附近浴血厮杀,霎那间,鲜血便染红了整条河流,双方战死的,横七竖八尸体落入河中,几乎令河水断流,平日里异常清亮的河水,此时也已变成了血红色。
统安城大战,甫一开始便是一场血战、恶战,便是血腥残暴,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便是不死不休,便是一场血腥搏杀。
大宋熙河军统帅刘法见夏军骑兵攻势受挫,同时沙尘暴此时已小了许多,于是勒紧了胯下战马马缰,战马便人立起来,刘法顺势拔出了腰间宝刀,举着雪亮的宝刀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夏军军阵,大吼一声:“众儿郎,随吾杀敌!”
直到目前为止,刘法等人仍是不知夏军统兵将领为何人,但此人如此厉害,如此能够把握住战场时机,利用宋军远道而来,利用沙尘暴的掩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宋军大军发起了死命攻击,那么此人就绝非易与之辈了,刘法等人也只有强忍浑身疲惫,打起精神迎敌。
“杀!杀!杀!”
“杀贼!杀贼!杀贼!”
“熙河铁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杀!杀!杀!”
前军统制杨惟忠接令后,持一柄长柄九环刀,指挥着前军列成阵势,鼓噪而进,步军在中,游骑护卫左右两翼,向着前方缓缓移动,众军呐喊之声,响彻云霄。
右军统制刘仲武也不顾老迈,不顾浑身疲惫不堪,指挥着右军列阵也是鼓噪而进,护卫着前军右翼。
左军统制朱定国夜同样如此,左军大阵稍落后中军及右军大阵。左、前、右三个大阵一起往前推进,欲击败当前之敌。
双方拼死厮杀之时,中军的工匠们便迅速组装好了数具抛石机,拥至阵前,不停的向着夏军大阵抛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