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火起!”
“走水了,走水了!”
“啊!快跑啊!”
“冲出去,冲出去!”
西凉府姑臧谢河镇之中,先是一名夏兵大呼,紧接着就是两名、三名、四名、五名,直至百千人大呼,百千人哭喊,百千犬吠 。中间还夹着房屋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是百千齐作,又夹杂着无数夏兵哭喊、求救声,马匹受惊四散奔逃发出的嘶鸣声、蹄声,甚至还有抢夺声、泼水声等等。
熊熊大火之中,夏军大声哭喊着,四处逃命,狼奔豕突的,是溃不成军。
宋宣和元年,夏雍宁五年深秋,大宋黑旗军于夏西凉府姑臧谢河镇之中设下埋伏,火烧谢河镇。
夏军梁通义所部猝不及防,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的,士卒、粮草、军械、马匹也是损失惨重。
“我的黄金啊!”夏军统兵将梁通义于梦中被惊醒,“呼”的一声自床上坐了起来,浑身都是汗水,忽然感到异常炎热。
“砰!”的一声,数名梁通义的亲兵扈从撞破了房门,冲进屋中,大呼道:“梁...都统,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发生了何事?”梁通义脑海里晕乎乎的全是黄金,还是木头木脑的,闻言惊问道。
“镇中火起,梁都统,快走吧。”众亲兵不由分说,将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梁通义架出了房门,冲到了院子之中。
“妖法!妖法!妖军又在使妖法了!萨满、巫师何在?”梁通义见到外面火光冲天,乱糟糟的情景,不禁面如土色,喃喃自语道。
此刻大火产生的浓烟盘旋在了谢河镇上方,似乎是个灰黑色的巨人,正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
“梁都统,是宋军四处纵火啊,哪里是妖法?快跑吧!”
萨满、巫师?他们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还能指望他们?众亲兵真恨不得丢下这个蠢货,各自逃命。
众亲兵将梁通义架上了战马,随后千余残兵簇拥着失魂落魄的梁通义向东面冲了出去。
众夏兵是有的有马,有的却没有马,有的有兵器,有的没有,个个是披头散发、丢盔弃甲的,跟着乌梁通义抱头鼠窜。
“杀!杀!杀!”
“大宋黑旗军许彪在此!”
“可有人与你许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众夏兵冲到镇东之时,只见熊熊大火之中,一员长相极为凶恶的黑脸大汉,提一柄凤头斧引着数百黑旗军将士从镇东冲进来混战,这员黑面大将一马当先冲到最前面,连斩数员夏将,血光崩现,人头滚滚而落,是极为凶悍,将众夏军惊得魂飞魄散的。
梁通义惊得拨马便走,向着谢河镇西面冲去,众夏军也是一窝蜂的跟着梁通义向镇西奔去。
“杀!杀!杀!”
“黑旗军!”
“万胜!万胜!万胜!”
“大宋黑旗军翟进在此!”
“大宋黑旗军韩世忠在此!”
“杀!杀!杀!”
梁通义等夏军刚至镇西之时,镇西便爆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喊杀之声,火光之中,两员宋军骁将横刀跃马,引两百余骑前来混战。
两员骁将武艺超群,弓马娴熟,连斩数名夏将于马下,当真是威风凛凛,勇不可挡!麾下两百余骑也是异常悍勇,冲进夏军人群之中是大砍大杀,如切菜砍瓜般的。
“随某杀向南面!”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梁通义反倒是稍稍有些镇定了,此刻慌乱也没有半点作用的,于是梁通义拔出兵刃,大声吼道。
梁通义说罢,一马当先的,率先向着镇南逃命而去。
众夏军也是紧紧跟随着梁通义向镇南奔去。
这不是废话吗?众夏军便跑便想到,两头被人堵上了,而镇北又较远,镇中也是火光冲天的,跑回去必然会被烧成烤肉,因此此刻只有镇南一条路了。
不过镇中燃起的熊熊大火,却是阻断了黑旗军的追击,同时众夏军自镇南冲出谢河镇之后,并未发现南面有黑旗军,于是众夏军顿时松了口气,拥着梁通义向镇外奔去。
众夏军的身后的房屋被大火烧得不断倒塌,发出一声声的巨响,房屋倒塌之声还夹杂着无数夏军士卒的惨叫声、哭喊声、呼救声。
此刻梁通义也顾不得许多了,领各处汇集的两千余夏军残兵,向着南面拼死逃命而去。
谢河镇南面有条小河,名曰“海藏河”。
海藏河是条小河,平日里河水不深,仅及膝盖。此时正值枯水期,因此此刻海藏河的河水几乎干涸,仅有少量河水与淤泥混杂在了一起,显得异常的浑浊不堪。
梁通义领军奔到海藏河之时,夏军士卒顿时发出一声欢呼,纷纷涌至河中,捧着浑浊不堪的河水就往嘴里送,夏军将领连连喝止,却喝止不住,最后干脆自己也一同跳进了河中,捧着几乎就是泥水的河水狂饮。
自谢河镇的熊熊大火之中逃了出来,虽逃得性命,但烟熏火燎的,再加上一路狂奔,众夏军早已是口渴难耐,嗓子里几乎就要冒出青烟了,因此就不管不顾的狂饮泥水。
“苍天不容我也,苍天不容我也!”夏军统兵将梁通义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之中,抬头望着夜空,大声号哭道。
两次败于黑旗军之手,且一次比一次的惨,损兵折将的,是一败涂地,梁通义是羞愤难当。
其实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上次兵败,晋王李察哥不是看在他是后族之人,就要阵前斩了他,其后就命梁通义收拾残军为先锋,攻打西凉府,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