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来的很快,导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大半夜的雪地里,有些人甚至衣服都没穿好就被驱寒到了街上,那些想要反抗的,直接被正法司带去了相反的方向,等待他们的,轻则严刑拷打,重则通敌叛国罪,处以极刑,要知道,抚镇司可是守边关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敌方派来的间谍在睡梦中抹掉脖子,他们的强硬手段虽然在隆中城看起来不人道,实际上,也很暴力,但是请你不要怀疑,他们就是这样做的,那个人皮开肉绽,甚至是死,也在预料之中,或者说,那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那么猝不及防,在近几日的宵禁与严格排查来看,大大小小的有脑子的人,都已经明白了,隆中城,出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出事。
如果说宣布了隆中城会有第一天大魔王“降临”的徐佳卿也算是宣布了一件大事的话,那么作为抚镇司白鹿王的李庐升一定也早就已经发现了什么大事,导致……
导致现在的局面非常的混乱,混乱中带着血腥和暴力。
看着那些被带着反方向行进,还鼻青脸肿的家伙,长羽枫和橘纯一也只能低着头走,他们的特殊,让他们一路上都提不起劲,他们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眼睛,无论他们有多无辜。
因为,他们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他们刚刚可能还在床上休息,然后被匆匆的赶下床,匆匆的发脾气,匆匆被带到监狱里去,再匆匆的被逼问的皮开肉绽,再匆匆的认罪,再匆匆的死去。
他们来到隆中城,可能就是想玩一遭,但是现在稍不留心的不配合,就惹来了杀生之祸。
默默的祈祷他们早点去投胎吧。
说来搞笑,就是现在正法司的人员当场将一个闹事不服气的人当场诛杀,也没有人会惊讶,因为这里已经俨然两条浩浩荡荡的囚路,一边通往生,一边通往死。
长羽枫和橘纯一只能默默的低着头走路,旁边的正法司怎么指引,他们就怎么走,没有半点闲话。
很多同一队伍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索性这条队伍连一个说话都没了,从客店里出来,寒冬腊月也罢,现在的场景,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雪冷啊,不抱怨都不行,寒气跟入了脑子似的,由不得人不哆嗦,不发狠的用劲保持热量。
但是又不行,只能挨着冻,用不了灵力取暖。因为旁边有人盯着,被认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怕不是天人永隔了。
没有人想过仅仅是让所有人封城离开,竟然会如此的严厉。
好像这里超过几万名千辛万苦来到隆中城的“群英”好像已经不是人了一样。
残酷。
长羽枫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形容词。
他轻纱的下面,好像只能看到斑驳的鞋印,和胆怯的扭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现在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一件事情,变天。
帝国,要变天了。
他们像是阶下囚一般的出城,天上飘着大雪,一切都那么,平静。
对,平静,平静中让人流淌着绝望的死寂。
纵使是一言不发……
罢了。
他看着出城的队伍,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敢说一句话,包括橘纯一。
好在出城的距离不远,出了城也就松了许多。
听闻外面有魔气感染的野兽到处乱跑,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了。
正法司告知需要在城外等待,以月牙湾为界,不得进城,所有人都仿佛松了一口气,原地休息。
正法司的人员将整个月牙湾包围,也不见得有多自在。但起码可以活动了。
在冰天雪地里坐着,还不可以使用灵力,寒风呼啸,更像是酷刑。
“少侠?你是……公国人吗??”有人问,摸约看着熟悉,是住同一个客店的老头子。
这老头看起来很苍老,老人斑也出来了,在帝国,只要是修仙的老人,都是长寿的。
“不是……我是白灵山的弟子,帝国人。”
“那,你是为何削发如此?”
“这……实不相瞒,我自小生了怪病,吃了药,发便不生,实在难堪。”
长羽枫深思熟虑说了这些话,在很早以前他就想好了说辞。
现在帝国和公国紧张的局势,让自己的处境非常尴尬。只是自己不生是非,这几日都没有出什么门,便也没有人惦记着。
“这样啊……还是早点生了头发来吧……哎……要知道变天,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帝国人是不可以没有头发的。”那老人摇头叹气,话里有话的感觉多少带些叹息。
是啊,变得太快了,好像上午还在讨论可不可以不穿华服,跑到公国的边境去看看,而现在,就连看着是公国人的人都必须到牢里去喝茶。
变化如此之快,也没有人和你讲道理。
“我会注意的……”
“光注意可不行,小伙子,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劝你,在还没有悬赏抓捕帝国境内的公国人之前,早点去求个药生发,不然你被别人举报到牢里去,没人会像我一样听你解释的。”那老人站着,驮着的背像是个年迈的老龟。
他的话倒是让长羽枫观望起了周围的人,确实有许多同一客店的人都在看着他。
虽然轻纱遮面,但是那种凉意已经不是冰雪的凉意了,而是人心的凉意。
“嗯……”长羽枫点头。
橘纯一没有说话,而是搓着手取暖。
看着周围越下越大的雪,老人又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不过那个时候公国人也不敢来帝国,当时的景象也没有现在这般残酷,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很多东西,都没有彻底的改变……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字的事情。”
“老人家感受颇深。”长羽枫附和着这个提醒自己赶快脱离猜疑的老人。
只见那老人摇头,用混浊的眼睛看着长羽枫,面部的轻纱仿佛要被他看透,他的睿智已经显露出来,又或许是看的太多,他说的每一句话,长羽枫都想要听。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从微小的苗头能够看出曾经历史上出现过的事情苗头,也算是一种人生经验了。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几日,或者往后的日子,都要变得不安宁起来。
“颇深很……呵……古往今来,大都是这样……换汤不换药罢了。这些事情,也与我们凡夫俗子没多大关系,能过活下去倒好,活不下去那也就是活不下去,蚂蚁翻身,靠的还是沙尘的微小,遇到惊天大浪者活下来的,哪里又会是普通人呢……”老人看了眼橘纯一,橘纯一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他,又自顾自的搓手取暖。
她倒是不愿意听这些话。
“还望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判断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也就只能见到才说,没见到,那也就是不说了。”
老人说完便离去,似乎也不和长羽枫站一块了,长羽枫也不去拦,再去找时,也没见到这人的踪影。
奈何人太多了,月牙湾挤满了人。
挂在枝头的冬雪,一片素白,难得有几分美景的姿色,却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欣赏,大家都站着,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哭,哭的人应该是和他们走了相反的羁押的道路的人,按理说应该可以笑,但是没有人能够笑的出来。
“残酷吗?”橘纯一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就是冷的发抖,点了点脚,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缓解这里的尴尬。
“什么?”
长羽枫看了她一眼,自己并不觉得冷,也没有任何可以缓解干站在这里的尴尬。
这样子站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