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罢,琳儿也跑到了小角落里去吐了一些,只是喝进去的东西不那么好吐,实在是愁煞了琳儿。
两人稍微的洗漱一番,用清水净了口,才坐在房间的地上,慢慢的聊了起来。
长羽枫告知了温缇郡【红花区】与【绿花区】的意思,琳儿的脸从刚开始吐完的苦涩,到听完之后的愤怒,只花了三秒的时间。
“太过分了!”琳儿用手锤了一下地。
“这龙兴会,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羽枫摸着自己的胃。
他也险些喝了一杯果汁去了,见了琳儿有些高兴,忘了龙兴会的地儿到底是什么地儿。
心理上的不舒服让他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
“你刚认的姐妹,被父母卖,又要被卖到【红花区】去,真是可怜到了极致,要是真信了那糟老头子的鬼话,不知道该多绝望……”
长羽枫摇头叹息,只是这样说了,他的心也不会好受,温缇郡的龙兴会本还有精神药品呢,还好龙须公一人之力将精神药品压进了法律里,不然,黄花区,紫花区都可能在温缇郡出现!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真是!太过分了!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发现了就好了。”琳儿难受的捂着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或许她真的可以阻止,但是听信了洛肯的鬼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也少有质疑,现在事已至此,极难挽回。
她愤怒的眼皮在跳,捂着脸,真的落了泪下来。
或许,是个人都要自责,卖儿卖女原来在灵界也是真的有的,卖到红花区的女儿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会是真的父母绝情,百般折磨之后,也定是要失望,绝望,甚至是赴死的。
如此一生,猪狗不如。
如果,如果不是龙须公坐镇温缇郡,天火降临之后,村落的良田尽毁,救下来的数万人无粮无米,看不到希望,这样子的惨案,又会增加何其之多。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可以用想象就可以创造粮食的世界。也不是一个用想象打破任意万物生长规律的世界,因为人类的本源灵力,也可以从植物的身上提取,人类,与植物,享用着同样一套万物生长的法则。
“我去告诉她们……让她们赶快走。”
“去哪?是他们父母得了钱卖了她们。”
“那也总比在这里好。”
“你一个人?”
“你也会帮我的吧?”
“当然,但是……我们两个不够,而是,能救一,不能救二……”
“那怎么办?看着她们!去红花区?”
琳儿急的站了起来,长羽枫拉着她的手。
“越急,越难成事。”
长羽枫严厉的盯着琳儿,他看的出来琳儿很着急,她应该与她所说的小姐妹们认识,看着她们可能往地狱里下陷,她根本不可能做事不管。
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
他在清清楚楚的轮回之中,琳儿的气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顺着踪迹去找,却难再看到完整的琳儿,她那双绝望的双眼,他一辈子都记的明白。
他冲到教堂里去诛洛肯,在所有圣母的雕像下,他抓着洛肯的头,将【魔剑阿尔忒斯】刺进洛肯的腹部,却只看到了烂命一条的洛肯癫狂的笑着嘲笑他。
嘲笑他,失去了琳儿。
所有圣母雕像的眼里都流出血泪来,似乎也同洛肯一样,被阿尔忒斯刺穿,也不知道她们是在为谁流泪,是为琳儿,还是为自己,或者是为这一整场的悲剧。
为抓捕任何一个恶人而牺牲的人儿都不值得。
但是也只有他们挺身而出,才能带来微不足道的,却足以让人心暖和的光芒。
是啊,越冲动,越是魔鬼。
琳儿被长羽枫拉着,那双手也开始颤抖,长羽枫很明显能够感觉到琳儿在颤抖,她的泪那么真切。
因为她没有父母。
自始至终。
“琳儿,我会想办法的……这整个龙兴会,我都会摧毁。但是不是现在。如果你能明白的话,很多人,每一个有良心且勇敢的人都在为之努力,请不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长羽枫并不知道龙须公的计划是什么,但是飞鹰队和龙兴会在街上,都是死对头了,作为温缇郡人,不存在不知道的道理。
有那么一天,一具被抛弃在街头无人认领的尸体穿着龙兴会的衣服,这几乎吓到了任何温缇郡集市的人。
还记得龙兴会内部人员的招人标准吗?他的家人不敢来认领,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来认领了。
还是飞鹰队收拾的现场。
这意味着龙兴会无时不刻在踢出内鬼。
而飞鹰队所发布的任务也从原来的特组行动变为了专员行动。双龙相斗的惨烈,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明面上还没有撕开,因为龙须公不能撕开,一撕开,别说红花区绿花区,就是普通市民,乃至整个温缇郡都要遭殃。
有人在为之努力,有人在践踏这种努力。
无论在哪个层面讲,长羽枫和琳儿都不应该突然介入其中,不然导致更多人的无辜牺牲,罪业加身,更加难以想象。
长羽枫极小声的安慰着琳儿,向他讲述了其中她不能贸然行动的原因,她还没有和龙须公进行内应的身份,就更需要安静的等待。
这很痛苦,长羽枫自然知道,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多种不可控的因素,让很多东西,都必须一步一步来。
越是在笼子外的野兽,就越危险,不存在靠近就能绞杀的可能性。
你需要和它斗智斗勇,你需要盯着它四的爪子,盯着它的獠牙,会不会咬到你的喉咙上,它会反抗,反抗的时候会更加残暴,哪怕是被咬了一口,它也能让你痛不欲生,无力反抗。
你只能静静的等待,等待哪怕有那么一秒,可以将它一击毙命的机会,你抓住了!它就必须死在你的手上!掐断它的喉咙,烧了它的一切。
“我可以回去了吗?”艾尔文将腿放在桌子上,那双长腿将一切的文件都压在脚下,正对着卡夫特。
那双脚轻轻的抖着,在卡夫特的面前,就像是踢到他眼里的钉子,让卡夫特吸了一下鼻子,揉了揉鼻子。
“哎呀,鼻子好痒啊……是不是鼻炎要犯了?”
卡夫特将文件从艾尔文的脚下抽了出来,又摸了摸鼻子,将右手手指放在了整个文件的上方。
“我问你,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嗯?!”艾尔文踢了一脚桌子上的东西,一杯水好巧不巧的泼在了卡夫特的脸上,文件也被沾的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艾尔文先生,你这信息,填的不是很正确啊……我们这里很难放你离开的……”卡夫特又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去管脸上的水和头发,第七小队的十二个人都站在旁边,见到那杯水泼倒的时候就想要往上冲,被卡夫特使了个眼色,立马停住了。
“今天,有一个五十多级的冒险家过来跟踪我们……被我踢到了背部,不死也应该残废了……”艾尔文将手放在了头发上抓了一把:“可惜了,没有踢死他……真是可惜。”
卡夫特也摆出了一个很可惜的表情,摇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