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小树苗拍打着洞开的窗门,啪啦啪啦,如雷滚电翻。
谷鵾/span“科林小姐……”女仆顶着暴怒的雪将窗户拉着,有那么一刻,窗外的雪将她的手割伤了,血印在手上殷红绽放。
“这样是不行的……”女仆缓缓的地下身子,拿毛巾将地上的雪水擦干。
发光晶石的白光与火石温暖的光交织在一起,将粉色的闺房整个照的竟暗了许多。
兴许是雪压下了天幕,将夜染烬了。
“要打起精神来……无论如何……”她一遍擦拭一边看向坐在床上的科林,她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被丢弃的玩偶,落在床单上,孤零零的,任由风雪将发缭乱,只剩下她那双直盯着窗外树儿的空洞。
她的眼不再眨,不再思考。
任由女仆说了什么,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她还在流泪,从那双垂死的眼眸里淌出来的热泪湿透了她的被褥,那些飞逐的鸟雀被锈在上面,欢乐,永远。
女仆轻轻的抽泣起来:“科林小姐……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呵……呵……咳……咳……咳……”
科林不动声色的苦笑着咳嗽起来……
“再这样下去……”一位医师站在门口,对着一副军装的他摇头叹息道:“科林小姐恐怕熬不过这场雪……卡夫特长官……我……已经尽力了……”
卡夫特的右手绑着绷带,半边的身子都被纱布包裹,他看着科林,又转身目送医师低着头离开。
科林庄园的廊道内,竟有风雪的回响。
“科林……科里奇小姐……”
卡夫特悲沉的将科林的名字叹了出来。
“父亲……”
科林再一次的悲鸣,她像是失重的鸟雀落在被褥之上啼哭。抽泣湿润羽翼,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一位憔悴的妇人穿过廊道,停在卡夫特的身边,望着她的女儿,却只能端庄的站着,将手放在腰侧,安静的将声音呼出来。
黑色的丧服拖尾在地,就像心被掏空铺平,瘫倒在地。
“卡夫特长官,还请你转告龙须公阁下,我丈夫承诺的事情,绝对会按照约定完成下去。请卡夫特长官也不必太过自责。”
她颤抖着双手,将另外一句话吸进肺中:“科里奇……她是个坚强的孩子……总不会有事的……”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却不能够上前,卡夫特闭上眼睛,也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很抱歉,科林夫人……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他白色纱布下的拳头紧握,却又无力的僵硬着,不得不将拳放了,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将他笔直的军装压弯了,他不得不挺起胸膛,却又使纱布渗出血来。
“卡夫特长官……”科林夫人端庄的转身,将手缓缓的向廊道伸出:“请允许我为您送行。”
“有劳……”
卡夫特猛然的行了最大程度的鞠躬礼,这或许是卡夫特这辈子最标准的一个鞠躬礼数。
他颤抖着,不只是疼痛还是一样哭泣了,雪夜的光将他的背部照亮……承载着痛苦之人的血泪,笔直着,不再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