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这个选择。
为苍生,为百姓。
作为父亲曾经的他无疑是失败的,那么最起码这次,他会尊重女儿的决定。
“玉娘的事,想必你都清楚了?”
两人方才重新坐定,胡厉便开门见山的提了玉娘。
“岳父大人既然从落芳府中来,可晓得玉娘是做了何种选择?”
林晨满脸的激动顷刻消失,苦楚的笑了笑,捏起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胡厉长叹了口气,随即眼睛向斜上方看了看,强忍着不让眼眶湿润。
“那孩子说,十年太短了,她舍不得我,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这大千世界,更舍不得十年之后,让你变成第二个句让。”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句让那苍凉独孤的身影,心下更是悲苦了几分。
“她会没事的。”
林晨这句话说的毫无底气,只是在勉强安慰自己。
尽管已经猜到了玉娘会选那一成的机会,可亲耳确认了猜想,他又怎能不去胡思乱想。
胡厉心知肚明,却没有去点破,反而点了点头,“她比我和她娘要果敢太多了,当年她娘亲遇刺时,其实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想起发妻,他也心里疼的发苦,险些坚持不住流出泪来,赶忙捻起袖子擦了擦眼眶,随即端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口。
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一连喝了十七八坛酒,直到喝的醉眼惺忪了才停下来。
“你,你这老东西,知不知道玉娘其实相当花匠的?”林晨大着舌头,目无尊卑的指着胡厉责问道。
“呵呵臭小子,你也太小瞧我的观察力了。”胡厉一脸的酒红,眼角的皱纹都展开了,捏着酒壶点点他,得意道,“玉娘小时候养了一园子花,作为继承人培育以后,那园子花都是老子我亲手照顾的!”
“你,嗝,可拉倒吧!玉娘说后来那一园子花都枯萎了!”
“那,那是老子手艺不行,全给养死了,本来还打算等她生辰的时候给她个惊喜的。”
“嗯?”林晨勉强睁着醉眼,“你不是督国公?”
“妈的,督国公又不是神仙,我还能什么都会不成!”胡厉晃晃悠悠的直起身恼道。
“呵呵,也是。”
“哈哈,白痴。”
两人迷迷糊糊地都趴在了酒桌上。
半晌,门外楼梯口。
“梁雄,把那个老白痴抬回去,那个小白痴……去如意居叫人来吧。”
“遵命。”
白婧其实来了有一会了,可看得里面两人肆意的发泄痛苦,便也不忍心进去打扰。
只是话语间她也不免想起那个已经过世的姐姐。
如果当时姐姐选择的是另一条路,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同呢?
她想不到答案,也没有答案,回答她的,只有眼角的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