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瞧您都累成啥样了,快快快,过来坐。”月沅瞬间移到祖曦身前,扶着半羞半恼的祖曦坐到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月沅!”
“成成成,我不说了……不过,看您这样,我这东西是捣鼓成了,待我算好日子办个售卖会,肯定是供不应求!”
似乎的已经预见了自己不日便会赚个盆满钵满的美好场景,月沅笑得欢快。
只是在瞥见祖曦越来越危险的脸色之后,迅速收了笑容。
“合着,本殿是给你试药的?”
月沅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跪坐在祖曦腿边,抹着一点也没有的眼泪,“小神对殿下的忠诚之心日月可表,绝对不敢拿殿下来试药,这都是我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
祖曦扶着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行了,别装了,你闯的祸,你说该怎么办吧。”
月沅笑嘻嘻地起身,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瘫,翘起了二郎腿,“祸?什么祸?我可不觉得这是闯祸,我们神界可没有人间界那些繁文缛节,眼下好事既成,只待祖神出关为你们指婚便皆大欢喜了!”
若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祖曦苦笑一声,“你不了解他——”
月沅打断她的话,收起了不着调的笑容,“我觉得是你不了解他,你们先后被祖神育化而出,而郁苓的修行天赋和神力自小便远超于你,我们都以为,下一任神界之主会是郁苓。然而祖神却在你们的千岁诞辰之际,将你立为帝姬。此后郁苓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还心甘情愿辅佐你一个废柴帝姬数万年,你觉得这么离谱的事,该怎样来解释才合理?”
说到最后,月沅都把自己说无语了。
曦禾听得入神,心想这一趟她也不白来,还亲身体验学习了一遍上古史。
祖曦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复杂,“……当着我的面,就不必要说这么直白了吧。”
“……咱能抓个重点吗?重点是我说你是‘废柴帝姬’吗?重点是郁苓这样做的原因好不好!”
“……你又说了一遍。”祖曦幽幽开口,“本殿严重怀疑你在携私报复,并且已有证据。”
“你在抗拒思考这件事,祖曦。”月沅一针见血,“是不愿意承认郁苓比你强,还是……你怕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了,结果却会落空?”
“那你是觉得,他心甘情愿在我之下数万年,是因为……喜欢我?”最后半句,祖曦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即便是不可一世的帝姬,在情爱一事上,也会变得患得患失。
“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我牵过无数人的姻缘线,类似你二人之间种种,在人间界并不罕见。”
听了月沅的话,祖曦紧锁的眉头仍是没有舒展。
“我知道你的担心。在把东西给你之前,我要问一问你。”
“什么?”
窗外晨光熹微,月沅看着她,“昨夜之事,你可后悔?”
祖曦摇头,“不悔。”
“不悔便好。”月沅将一抹萤光点在祖曦指尖,“可若是他后悔了,你便将这萤光点入他眉心,昨夜种种,便如一梦黄粱,转眼即散。”
握着萤光,祖曦忐忑地回到了司神殿。
她犹豫着推开门,绕过屏风,步入寝殿,床榻之上却空无一人。
心,猛地一沉。
支撑着她一路赶回来的无数种想象,顷刻间土崩瓦解,浓浓的疲惫感如浪涛般汹涌而至,席卷周身。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