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料的纹理两侧的书架更像一批料子,间的纹理细看则大有不同,不像同一批次的,秦海转头道:“姐,这间的架子是不是后做的?”
“不应该……”金姐欲言又止,立刻换了个说法:“我不清楚。”
金姐途离家,后来误打误撞进了黑市混生活,老宅有些细微的变化她也不得而知,但打她记事起,这书架就立在这里,和刚才的拔步床一样,历史久远。
但要是间的书架被替换,木料相似,结构与左右两个一致,哪里看得出来?
秦海找到了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源点,示意黄争过来帮忙,先把架子上的书清掉,那些书都是大部头,一水的又厚又笨重的书籍,架子打得大,书又重,黄争都觉得古怪。
要说现在有人附庸风雅,故意在书架上摆书,有的是真书,有的甚至只是模型,外壳和书的封面一样,就图摆在那里好看,跟装饰一样。
但这书架上的书不一样,全是实打实的厚厚的书籍,黄争帮着秦海搬,越搬,心越没底。
好不容易把间书架上的书清理到一边,那书架子还有那么重实呢,两人一起搬都觉得费力,激得秦海不得不调动内劲,硬生生地将书架抬起来!
另一边的黄争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手腕沉得快断掉,当着自家女人和未来孩子的面,也不能让自己落了下乘,只能咬牙忍住这口气,等听到那砰地一声落地,他迅速收手。
黄争将双手放在身后抚着手腕时,秦海紧盯着书架后的那堵墙,乡下的房子地基若是打得不够高,则潮气重,家里特别容易潮湿,墙皮起皮掉皮是常用的事。
金家老宅却毫无这种现象,可见建宅时已经充分考虑这一点,家大量的木质家具,是最受不得湿气的,这间房里的木质家具保养得极好,墙皮也完好无损。
被书架遮蔽的墙体腻子平整,上了硅藻泥,只是墙上有一层浅浅的灰,秦海靠近,指腹划过墙体,立马在墙上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是从灰里突围出来的白墙。
秦海的脸色随着指腹的移动慢慢阴沉,黄争意有所动,伸出手掌拍打在墙上:“空的?”
“空的。”秦海重复了一句。
黄争扭头看着金姐,金姐的牙帮子缩紧:“砸了。”
看一眼金姐抖动的手,秦海和黄争同时起身离开,去杂物间找了锤子过来,黄争是金家的女婿,提着锤子猛然砸下去,哗地一声,那墙破脱落,露出间的红砖。
肉眼可见红砖之间的缝隙并不紧密,黄争骂了一声娘,锤子往脚边一扔,徒手就去拿红砖,一块块地往外扔,等露出一个孔时,突然转身往边上退了退,皱了皱眉。
秦海对黄争刮目相看,凑得这么近,闻了这味还能忍住不吐出来,确是条汉子。
红砖之后的墙体里,早就跑出那股浓稠的腥臭味,还伴着一股沉闷的香气,只是那香气终究掩不住臭味,香臭混合在一起,更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