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韩国与楚国悄悄地灭国的百越,失去了统治他们的王者,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被迫在韩国与楚国的山林之中艰难地寻找自己生存的空间。
原本被步非池搭救了一手的那个百越村子,在步非池离开韩国之后,逐渐地没法在新郑边上定居,最终躲进了韩楚交界的南阳郡的山林之中。
虽然今年遭遇大灾,但是有步非池留下的红薯种子,
这个村子倒也勉强能够自给自足。
可是好景不长,原本吃穿不愁的韩国人自然不会对这伙山野之间的流民有想法,但是如今韩非为解韩国之忧,掏空了南阳郡的府库,如今整个韩国虽然不至于立刻饿死,却也都是眼巴巴地指望着已经注定不可能丰收的庄稼以外的东西。
比如山野里的采摘狩猎。
这自然就影响到了隐居其中的百越人的生活。
“几位官爷,
这已经是我们这儿仅有的了。”
这个看着一个韩国将军直接带着士卒冲进房子里整袋整袋地拖走粮食的百越人,
无能为力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这也是我们仅拿的。嘿嘿。”将军咧嘴一笑,指挥手下继续搬东西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几个百越青壮此刻聚在一个老者身后,其中一人悲愤地说道,“村长,要不我们跟这些韩人拼了吧?这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打猎攒下来的肉,就这么进了他们的口袋。我家还有几个小崽子长身体呢。”
“且慢,还是我与他们商议一番吧。”老村长一双浑浊的老眼几乎皱成一条线,轻轻叹了口气。
他作为村长,肯定不能就这样意气用事。
保住这个村子才是自己的使命。
“这位将军,我等虽然不是韩人,可每年的收成也都有缴纳三分之一啊……”老村长知道自己再不出面,这个冬天等待族人们的就只有活活饿死。
“三分取一那是韩人的标准,你们这些蛮夷,占着我们韩国的土地,种你们自己的粮食养你们的人,可有一个为我韩国守境安邦的吗?倒是你们那个不人不鬼的太子天泽,
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将军闻言冷笑一声。
其实莫说是眼下的百越村子,
即便是一些封地的封主稍微苛刻一些的,
面对这样飞涨的粮价和紧缺的口粮,
也要大肆剥削一番。更何况是眼前这样甚至都没有登记在册的百越村子。
缴纳来的粮赋,
甚至都不用给新郑那边上交,南阳就可以全部自己留下。
领地里的人可以饿死,但是自己身为封主可不能饿死。
“可是我等也是指着这些口粮过活,若是将军如此行事……”老村长心中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这老头,怎的?还要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拍拍手的功夫,我们韩军就能把你这个村子夷为平地。眼下只是收你们些粮税,跟本将军在欺压百姓一般。”将军丝毫没有把眼前之人放在眼里。
“将军若是取走粮秣,与直接杀了我等又有何分别?”老者声音哽咽。
“就是,你这韩人莫要猖狂,我们百越人可从来没有向你们臣服过!”
“韩人欺人太甚,我们越西村的族人今日就是搭上全村性命也不让你们好过!”
……不堪村长受辱的百越族人,抄着家里的农具猎弓,一个又一个地围了上来。
村长说的没错,他们若是没有了这些积攒下来的粮食,到了大雪封山的冬天,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大……大胆!早知道你们这些蛮夷心怀歹念,你们的王都已经死了,
百越早就亡了,若不是我韩国收留你们,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此刻竟然还敢威胁我们?告诉你们,我可是奉雪衣侯之命,收缴过冬的军粮,若是你们再有怠慢,届时雪衣堡大军杀到,你们都得人头落地!”这韩国将军见百越之人都围了上来,气势也弱了几分,一把拔出腰间长剑比划了一番。
“那就是大军还未杀到了?”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场上众人看去,只见来人一身皂白罗衣,头戴一顶精细雕纹紫金发冠,腰间一道黑色绣金封腰,俊逸不凡的面容衬上高大挺拔的身躯,令人几乎要忽视他手中那柄利剑。
这名韩国将军回头望去,自己带来的韩军士卒,此刻不少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甲不知为何起了火,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嘴里还在痛苦地呻吟着,一道仿佛带着火焰一般的人影穿梭在韩军之中,这些韩军的惨状显然是出自这道人影之手。
而他们抢来装在车上的粮食,此刻已经被村民们纷纷夺了回去。
“这……这是什么妖法?你是什么人?竟敢与我们作对,我们可是血衣侯的人!”这名韩国将军已经吓得两腿发抖,两手颤颤巍巍地握着手里的长剑,不住地向后倒退着。
随着那道火红的人影一闪而至,他带来的韩军士卒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火红色的倩影轻轻听在了他的面前,一张祸国殃民的绝世容颜顿时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一男一女两人自然是步非池和焰灵姬。
两人出了咸阳旬日,却未在原来的新郑城外找到这个百越村子,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据我所知,雪衣侯白亦非已经死了许久了。现在的韩国应该没有哪个人能够被称作血衣侯……”那将军退后一步,步非池就上前一步,一双凌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