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他们是真心实意想辅佐越王的,可人心易变,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利久了,谁能保证不生出一点其他想法来?”
“陛下的意思是,越王于他们不过是一个傀儡?”沈郁很快想通这点,这样,之前的很多事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面对泼在越王身上的脏水他们无动于衷?为什么越王被关了这么久他们始终不着急?等等,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无非是因为,他们最在意的,不是越王。
他们只需要找到最合适的时机,付出最小的代价,将人救出来了就行。
至于越王在这段时间会受到怎样的磨难,不是他们关心的事。
祁岳山就在京城地界内,皇帝遇刺,京城大半力量都会涌向这边,空出来的守备给了劫狱者可乘之机。
“先帝到底给越王留下了什么,迄今为止,朕还没彻底查清楚,早年,朕审问过先帝那些近臣,揪出了一些,隐藏的更深的,连他们都不知道。”
世人都道,商君凛登基后,杀了不少前朝旧臣,若非如此,朝中势力也不会一下空出大半来,进行一场彻底的清洗,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些人里,有一部分并没有一开始就被处死。
他们被秘密关押起来,榨干最后剩余价值。
“不是传言先帝在位后期昏庸无道么?”沈郁挠了挠下巴,“这么看,不太像啊。”
“后期再如何荒唐,早年也是打败一众竞争对手登上皇位的胜利者,永远不要小瞧这样一个人。”
先帝后期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商君凛不在乎,他与先帝之间,只有血海深仇,没有父子亲情。
沈郁将话题转了回来:“方大人那边问出什么新线索了吗?”
他知道的消息,多数是直接从商君凛口中得到的。
商君凛:“那个仆人的行为许大人并不知情,就连许夫人私下派人联系汉州的事,他也不知情,刺客的供词能和越王被劫走一事对上,两者来自同一拨势力。”
沈郁:“能从他们口中问出越王会被带到哪里吗?”
商君凛:“他们不知道,两拨人的行动是分开的,或许是为了防止现在的情况发生,行刺者对另一方的后续行动一无所知。”
沈郁:“看来,幕后之人也知道,刺杀的失败率很大,压根没想这些行刺者能全须全尾回去吧。”
商君凛:“不论他们的行动能不能成功,从他们接手这个任务开始,便注定了为此牺牲的结局。”
这点沈郁很赞同,没成功,被抓住的下场如何不用多说,退一万步说,成功了,他们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
“通风报信的家仆是许大人带上山的,陛下或许可以往汉州那边查查。”即使许大人对内情一无所知,沈郁还是觉得太凑巧了。
“正好,一并查查许家和许夫人母家在汉州是什么情况。”
现成的原因都有了,因为许家嫡女对皇帝和贵君的冒犯,不用担心旁人起疑。
回到皇宫后,商君凛忙着处理堆积下来的政务,召集大臣议事,沈郁回了玉璋宫。
即使主人不在,宫人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玉璋宫的一应布置都与沈郁离开时无异。
几日不见,沈郁惦记着花房里的那些花,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慕汐去了花房。
上次的事之后,花房换了一批伺候的宫人,见到沈郁,宫人恭敬行礼。
花房被分成几间,一部分是专门放商君凛派人送来的花的,另一些放的则是下面听说沈郁喜欢花送来的,包括安王送来的那株。
沈郁先去看了亲自侍弄的那些。
知道他喜欢花草,宫人伺候的很尽心,花房里的植株都长得很旺盛,该开花的也开着各色的花儿。
沈郁给它们浇了浇水,松了松土,去了另一边。
“这株花居然还没谢?”看着开得妍丽的花,沈郁诧异。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期这么长的花。”慕汐一脸惊叹。
沈郁也是第一次见到。
花房里是通风的,微风拂过,枝叶摇摆,像是在欢迎来人。
“公子看,这些花像不像是在欢迎您?”慕汐再怎么说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对好看的花草有天然喜爱。
沈郁点点头,招来一旁伺候的宫人,问:“这花一直没凋谢吗?”
“回贵君的话,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你们现在弄清楚它的品种了吗?”沈郁记得,商君凛一直在让人查这株花的来历。
“奴婢们去问了之前安王派来的人,他们只说这花是无意间在山上得到的,具体叫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宫人回答。
“安王殿下怎么会心这么大,将一株来历不明的花送进皇宫?”慕汐对这个回答不满。
沈郁也很奇怪这点,要知道,送到皇宫的东西,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送东西的人也是要担责任的。
“那边说,安王是在确定此花对人体完全无害之后,才派人送来的。”宫人将问出的答案说出来。
想要验证一株花草会不会对人体造成影响倒不是什么难事。
沈郁想起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情形,下意识往花朵中央看了一眼,细嫩花蕊簇拥在一起,没有他预想中的东西。
收回目光,沈郁心下好笑,不过是在致幻药物作用下看到的幻觉,怎么还当真了?
回去后,顾太医过来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