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确定,”沈郁只是有这个想法,“时隔那么多年,没人知道当时想对我动手的,是什么人。”
“如果朕当时没直接灭口……”
沈郁抬手捂住商君凛的嘴:“如果陛下当时没有干脆利落灭口,让那些人心生忌惮,说不定后面会有第二场、第三场刺杀,我能有幸遇到陛下一次,不可能次次都有这么幸运。”
商君凛知道沈郁说的在理,那个时候的沈郁,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自保能力,若不是他的举动阴差阳错震慑到背后的人,等待沈郁的,极有可能是永无止境的暗杀。
略带凉意的手指覆在唇上,商君凛嘴唇动了动,沈郁倏地收回手。
垂落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沈郁移开视线:“陛下不是说今日可以带我去见那名刺客吗,什么时候去?”
“朕让孟常去备车。”
商君凛要出宫,孟公公忙安排了马车,两人不作停留,径直到了暗牢。
方均得到圣上亲临的消息,先一步到了暗牢,在他们到之前打点好一切。见到两人,上前行礼。
“陛下要见的人在这边,请陛下随臣来。”
因为要面圣,刺客被提前“提点”了一番,由两名狱卒押着,带到商君凛和沈郁面前。
因为香的作用,沈郁对那天的记忆比较模糊,甚至不记得行刺之人长什么模样,今日见到人后,关于那天的记忆清晰了不少。
刺客表情木然,见到商君凛,条件反射地往后缩,眼里的木然被惊惧取代。
沈郁挑了挑眉,凑到商君凛耳边小声问:“陛下做了什么,她这么怕你?”
商君凛不带感情的目光从刺客身上掠过,捏了捏沈郁的手,对沈郁的问题避而不谈:“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沈郁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非要得到答案,商君凛不说,他不再深问,转而看向被狱卒押着跪在前方的刺客。
“除了你,他们还有没有安排别的行动?”沈郁半倚在商君凛身上,问。
“有。”
“是什么行动?”
“我不知道。”
“行刺的人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了。”
“皇宫里呢,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
“有。”
“你身上的香是谁给的?”
“是主人给的。”
……
沈郁接连问了不少问题,对方有问必答,直到沈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对方沉默了。
“为什么是我?”
良久,对方才回答:“是主人的吩咐。”
一场问话下来,似乎问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问出来,方均在一旁解释:“这女子似乎是经过特殊培养的,臣花了不少功夫才撬开她的嘴。”
从暗牢出来的时候,沈郁突然想到同样被关在暗牢的诸妄,他扯了下商君凛的袖子。
“怎么?”
“陛下,你派人探一下诸妄的态度,诸妄与我母亲有旧怨,说不定能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好。”
商君凛叫来隐龙卫,小声吩咐几句。
两人从暗牢出来的时候,阳光被乌云遮住,沈郁看了眼天色:“似乎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马车才行驶了一小会,外面就下起了雨。
雨势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眼看一时半会雨不会停下,商君凛下令寻一处避雨之地。
“刚才还出着太阳,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沈郁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
得了商君凛命令,马车调转方向,驶向另一处。
他们在附近的一处人家暂避风雨。
从皇宫到暗牢的路很偏,住在附近的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孟公公就近选了一家,这家主人很和善,听说他们是来避雨的,忙将人迎进来。
沈郁和商君凛出宫穿的都是便服,看不出具体身份,但不难从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间看出两人身世不凡。
屋里只有一位妇人,据妇人说,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平日里只会有她一个人在家。
“两位公子喝些茶暖暖身子。”妇人从屋里端出热茶放到沈郁和商君凛面前。
“多谢大娘。”沈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这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刚刚还出大太阳,转眼就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我家那位在外面有没有淋到雨。”妇人看着屋外的雨,神情担忧。
沈郁在屋里发现了很多没做完的伞,猜想妇人说的生意是卖伞。
沈郁坐了一会,感觉有些冷,慢吞吞往商君凛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陛下,我有些冷。”
宫外不比宫里,在宫里的时候,凡是沈郁会去的地方,地龙都会烧到最旺,他们避雨的家里显然没这么好的条件,再加上下雨,屋里温度很低。
商君凛伸手将沈郁拥进怀里,双手将沈郁的手拢到掌心:“有没有好一点?”
妇人刚出来就见到高大男人将身形略显瘦削的青年抱在怀中的场景,和善笑了笑,将吃食摆在桌子上。
“两位公子感情真好,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如果饿了,两位公子不妨先用点,家里条件简陋,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雨势一直没有减小的趋势,妇人去忙自己的事了,沈郁窝在商君凛怀里,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多久,沈郁醒了,发现自己正在马车里,商君凛一手搂着他,一手把玩他脸边的头发。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