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阿灿的举动吓得一趔趄,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又是下跪,又是献刀的,完事来一个图穷匕见?另外,这黑刀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别人的陪葬品嘛。
诗杰明显也有点懵,可比我冷静地多,很久就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新山立,把头兴。弟子一献刀!”。
我整个人都乱了,不知道这两家伙在玩什么把戏,现在搞这些东西不合适吧?汉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有柴王灿坟头拜把子?
“寻龙术,拜金佛,弟子二献刀!”
阿灿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跪着,一脸恭敬之色,好像我不拿,他就不起。突然,我的胳膊被人拧了一下,疼得差点没叫出声,刚想回头开骂,却见诗杰努了努嘴,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快拿了吧,再跪不合适”。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拿了。于是深吸一口,单手握住刀鞘,用尽全力才堪堪拿起。说真的,这把刀非常重,单手是拿不稳的,双手合力才不至于掉落。拂去刀鞘上的尘土,刀环上竟然一点锈斑都没有,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花纹,好像是睚眦。
诗杰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喊:“礼成!冥楼破,无禁忌!”
阿灿也如释重负,缓缓起身,又换上标志性的玩世不恭脸,说:“你现在是不是满肚子问题?说出来,我告诉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搞七搞八的?”
诗杰嘿嘿一笑说:“刚刚是行里拜山门的套路,同时呢,也表面你们老柴家的山头又立起来了!恭喜你啊,老乡”。
啥山头啊,我爷爷曾经倒过斗不假,可那是老黄历了,早就不作数了。毕竟第一次下斗就碰上两个哥哥惨死,换谁都接受不了。而我老爹是正正经经的工人阶级,为人相当木讷,混了大半辈子也才做个副厂长,还是在亲戚的庇护下,不然还在机床上磨铁呐。
阿灿见我快疯了,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从你爷爷那一辈说起。我首先问你,你爷爷有没有平白无故,一连几天都不回来的情况?”。
这还真没注意过,以前除了寒暑假,我基本不会去老太爷家住,平日里最多打个电话,问声好而已。现在许多的年轻人肯定都这样,于是摇摇头,示意他接着说。
“我老爹是你爷爷的结义兄弟,外号崩牙六。他们属于亦师亦友的关系,经常一起下地,后来全部投到杭州吴家的门下,一个做了小把头,一个做了力爷”。
我有点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家老太爷后来还干着倒斗的营生,而且有增无减?”。
阿灿点点头,接着说:“没错,直到后来吴家准备洗白,遣散了很多牙子。你爷爷就自立山头,跟我爹两人搭伙下地,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直到二十年前,他们又一次下地,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整整五个月后,你爷爷才重新出现在行里,而且决意洗白,做了一个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