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机会,古先生到了燕国蓟都,我再请先生做客。”
“慢走了。”古寻听六指黑侠的意思,应该是要离开邯郸城了,于是起身稍稍送了一下。
………………
次日,北地边关急报送入邯郸城,打断了朝会上正对李牧发难的郭开,也打断了正要下定决心惩治李牧的赵王迁。
眼下赵国无将,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草包,不说赵王迁信不信得过他们,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去边境面对穷凶极恶的蛮夷狼族,唯有李牧可以挑起大梁。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更何况还是蛮夷入侵,所有事都得给这个让道,毕竟哪怕是秦国入侵,赵王迁都能想些别的法子应对,比如说议和,割地,还有……割地赔款,但是狼族不跟你论这个,没得商量,就特娘一个字——抢!
抢钱抢粮抢女人,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带不走的统统烧毁,破坏性太强,处理不好,舆论起来了,全国百姓都会骂他这个当大王的。
于是,顺理成章的,赵王迁下令,李牧即刻返回雁门,抵御狼族。
离开邯郸之际,李牧和司马尚骑马并行于驰道之上,司马尚回头看了眼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邯郸城墙,不由感叹道,“总算是离开了……这朝堂竟比战场还要凶险万分,幸亏将军你早有准备,可惜战事一起,又不知道有多少男儿要埋骨北境了!”
司马尚尽管在感慨,却并不觉得李牧做的有错,他也是个优秀的将领,慈不掌兵这个词他不知道,但道理他很明白。
李牧若是出事,边关不稳,北地才真的会血流成河,而为兵者战死疆场,理应如此,反倒没什么好说的。
“唉……”李牧这时候也长叹了口气,“接下来,恐怕不止这一场仗啊……”
“将军的意思是,狼族会提高犯边的频率?”司马尚乍一听这话,不解其意,不由问道。
李牧摇了摇头,“不是狼族,而是我……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对狼族用兵,以最快的速度削弱他们。”
“将军为何突然转守为攻,这对北地的局势并非好事啊?”司马尚听了解释,却更不理解了。
对狼族用兵,效果其实不好,毕竟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全民皆兵,对于擅长大兵团作战的中原军队来说很麻烦,劳民伤财收益小,除非是当年李牧用计围杀十万狼族,一战而定那种情况,否则都是得不偿失。
“这是必要的防备……”李牧这时候也回头看了眼几乎完全看不见的邯郸城,“不管如何,当今王上对我已有猜忌,今日脱身一次,未必能脱身第二次,况且还有秦国在外虎视眈眈……”
“无论如何不能留着狼族在外窥伺,至少要让他们十年内只能安心休养生息,否则一旦我……情势稍有变动,则北地必然大乱。”
“……”司马尚听完李牧的话,脸色阴沉,不发一语。
李牧的担心绝非空穴来风,尽管他不愿接受上述任何一种可能,但……有些事他只能躲,却改变不了。
不止是他,李牧这个北地军神同样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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