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保安大叔惊讶的眼神中冲出校门,盛淮景才放慢了步子。
阮栀作为体育废材,跟着跑了这么长一段路,此时只能撑着腿,大口喘气,笑着看向盛淮景。
寒冷的冬日,因为奔跑扬起的蓬松短发,少年充满笑意的眼,以及背后金黄树叶飘然而落的小径。
阮栀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
重新坐高铁回到临江市,盛淮景照例把阮栀送到了家楼下。
看着少女上楼,才骑着车离开。
回家时,盛母正在饭厅等他。
“回来了,冷不冷?”听到开门的动静,盛母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家冷酷儿子脖子上,那块与他极其不搭的毛茸茸的雪白围巾。
盛淮景好像还没意识到,嗯了一声,在玄关处换鞋。
“星星呢?”没听到小孩奶里奶气喊哥哥的声音,盛淮景还有些不习惯。
“送乔家去了,”盛母用慈祥的眼神看着儿子,活像看一头会去拱白菜的猪,“难得听你问他。”
“小屁孩不在,家里都安静了。怕他等下就回来而已。”盛淮景嗤笑一声,反正绝不承认自己对盛淮星有关心。
脱外套时,盛淮景才想起来,阮栀的围巾还在他脖子上。
围了一路,都习惯这软乎乎的触感了。
盛淮景将围巾小心的挂在衣架上,转身往里走时,就对上了盛母慈祥的眼神。
他迈出去的步子都停顿了一下。
“锅里温着菜,快洗洗手吃饭吧。”盛母连忙躲进厨房偷笑。
盛淮景去卫生间洗了手,路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谁家结婚?”盛淮景漫不经心的问。
厨房里突然传来碗筷摔裂的声音,还有盛母的惊呼声。
盛淮景原本想去翻看的手立刻收回,大步来到了厨房。看清只是摔了一个碗后,他松了口气,“别动,我来处理。手没事吧?”
盛母摇头,“就是手滑了一下。”
盛淮景转身去拿扫把,把碎了一地的瓷片倒入干净的垃圾袋,还写了张便签纸贴在上面,省的收垃圾的人不小心碰到受伤。
吃完饭打算回房间时,盛淮景突然微微眯眼。
原本放在茶几上的请柬,不见了。
回想起盛母摔碗的时间点,盛淮景的脸色冷了下来。
三步并两步的回了房间,盛淮景直接拨通了盛晋安的电话。
“小景?”盛晋安声音很平静,好像早就猜到盛淮景会来找他。
盛淮景心中的预感成了真。
“他要结婚了?”
盛晋安叹息了一声,“对,和一个攀附上来的小家族女人。”
盛淮景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明明对那个男人只有恨意和漠然,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一股火冲上了心头。
“也真不怕再逼死一个人。”最后,他只是冷笑着说。
不等盛晋安再说什么,盛淮景就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提到了那个男人,盛淮景当晚就做了噩梦。
梦里,是他待了十年的小楼。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很冷漠,“跟你说过了,别把他带到我面前。看着就恶心。”
母亲冲出来推他,声嘶力竭的骂道,“盛晋平,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