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的肩膀被掐的生疼。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有一点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阮栀能猜到,大概是刚刚那下猛撞,把后脑勺撞破流血了。
冰冷失温的身体和流着血的脑袋,让阮栀有些眩晕。
她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声音听不出一点儿异样,“邱竹茹,你的骨子里就是黑的。”
邱竹茹不置可否的笑笑,“或许吧。”
她像是突然间失去了谈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阮栀,“让你死的明白点,这可是我最后的一点良心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朝着郑平蔚点点头,“动手吧。”
沉默站着的男人便动了,将墙角堆积的几个箱子都打开。
然后随意的拎起一罐,往地上一泼。
汽油浓烈刺鼻的味道一瞬间盈满了鼻腔。
阮栀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了他们想做什么。
也顾不上手腕脚踝的疼痛,阮栀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你们疯了吗?”
郑平蔚不为所动,只是慢慢的倒着汽油,看着黑褐色的汽油一点点的将原本干净的地面覆盖住。
邱竹茹已经走到了门口,冷冷的看着。
看郑平蔚倒完了最后一点汽油,邱竹茹拿出了口袋中的一盒火柴。
阮栀咬着唇,飞速的思考着。
她相信盛淮景的速度,从信号器掐断到现在,一定马上就能到达了。
可是万一呢,万一盛淮景没有想到那个信号器怎么办?
就地面蔓延开的这么多汽油,一瞬间就能把她包围。
看着两人即将走出门,阮栀决定赌一把。
小姑娘的声音已经哑了,完全听不出原本的清甜悦耳。
“郑平蔚——你确定,她就是你找的那个小幺吗?”
郑平蔚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阮栀,那双眼微微眯起,“你什么意思?”
赌对了。
阮栀松了口气,现在能拖延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也顾不得那还没被证实的信息了。
“她当初找你说自己是小幺,你就信了吗?可万一,她不是小幺呢,你从来都没想过吗?”
邱竹茹眼中不可避免的泄露出一点慌乱。
但很快的,在郑平蔚探究的眼神看来时,女生已经很好的收敛起了面上的表情。
眉眼间只有迷惑,对着阮栀就是一声冷笑,“阮栀,没想到你都已经查到这儿了,真是小瞧你了。可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
阮栀喘了一口气,打断了邱竹茹的话,“是,她是从那个山村中出来的,可她今年十九岁,是真的十九岁,你的小幺只有十九岁吗?”
她执着的盯着郑平蔚,面上表情充满了笃定。
可只有自己知道,放在身后的手在不自觉的发着颤,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是从左朦那儿得到天霖心理咨询所的消息后,盛淮景找人查出来的。
邱竹茹被接回家后,因为担心她长期遭受虐待导致的心理问题,加上家中的佣人也撞见过邱竹茹偶尔的畏缩表现,邱寒雁就把人送到了心理诊所。
最开始接诊的,是天霖咨询所的合伙人之一,周霖。但周霖在大约第十次接诊邱竹茹时,突发疾病去世了。咨询所的人都不愿意继续带邱竹茹,是当时刚加入该咨询所的新人郑平蔚接手了她。
邱竹茹在郑平蔚那儿治疗了大约两年的时间,才结束这段医患关系。但实际上,他们之间还在保持着联系,邱竹茹的账户每个月都会收到郑平蔚的一笔转账。
而在对郑平蔚进行深入的追查后,意外的发现了,郑平蔚竟然和邱竹茹出自同一个山村,只不过郑平蔚当初离开的更早一些罢了。
而盛淮景重操旧计,入侵了郑平蔚的手机。
男人有着良好的定期清除数据的习惯,而且是彻底清除的那种。
但盛淮景也不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