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心爱之人的孩子。
阮荆歌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小孩的丑脸。
指尖便被小孩还没一个指节大的小手抓住了。
“男孩子,就叫海瑞吧。海清河晏,国家丰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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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中有一个血块,可能影响了之前的记忆力……”
“……带走……”
“京市……”
在一阵剧痛中,越广白慢慢的睁开了眼。
他的精神还有些恍惚,意识仍旧停留在梦境的最后一刻,灵魂状态的他在满腔的痛楚之下,流出了一滴通红的血泪。
然后灵魂便开始慢慢消散了。
他的梦,醒了吗?
越广白机械的转动了一下眼球,逐渐恢复清晰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
——雪白的墙、雪白的床。
还有立在床边的输液架。
不等越广白再想什么,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一对姿容不凡的夫妻告别医生,走了进来。
见到病床上直勾勾看过来的儿子,贵妇人打扮的女人便松开了挽着老公的手臂,快步走了过来。
“广白醒了……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喝水?”
越广白只能死死的盯着明显年轻了许多的父母,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
母亲如记忆中一样的温婉,细声细气的念叨着,熟练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越广白。
父亲则沉着脸站在床尾,可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我这是怎么了……”越广白哑着嗓音,看向了母亲。
母亲便忍不住垂泪,“你还说呢,当初只以为你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说要离家出走,谁知道你一走就是两年,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广白,你这是……”
不等母亲说完,越广白就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眼睛亮得吓人,“您说,两年没找到我?”
父母都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来扶,“广白,你身上还有伤呢!”
母亲慌乱无措的摸上了越广白的额头,满目担忧,“这是怎么了呢?昨天刚醒的时候就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今天醒来,又跟忘记了一样?”
越广白胸膛中涌动着狂喜。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回到了这个失忆忘记了阮荆歌的时候。
顾不上多说什么,越广白动作迅速地下床,急匆匆的开始穿鞋。
身上还缠着雪白的绷带,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可是越广白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立刻回到阮荆歌的身边去。
父母都被他的这番急切的动作惊到了,母亲更是拦着他不让下床,“广白,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父亲。”越广白抬眼看着自己满脸的关切的母亲,又看了看皱着眉的父亲。
他们在自己面前一直是一对很好的父母,偶尔严厉了一些,可更多时候都是宠爱有加。
唯一没有做对的事情,就是在知道了阮荆歌的存在后,还是装聋作哑,直接带着他回到了京市。
“我全都想起来了。”
不等父母露出惊喜的表情,越广白接着往下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我已经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他们现在很需要我,我要立刻回去。”
“什么?!”
……
自从那一天晚上醒来,没见到自己的丈夫后,阮荆歌已经找了他好几天。
去警局报案,人家也只是随意的打发了她,语气散漫无比,“这几天天气这么冷,你说你丈夫又是大晚上出去的,指不定冻死在哪儿了呢。”
阮荆歌还不肯放弃,抱着自己的肚子,一遍遍的走着熟悉的街道,不停的问着,“请问您见过我丈夫吗?”
小诊所直接关了。
阮荆歌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找人上面。
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阮妈妈都看不下去了,带着自己蒸的窝窝头找上了门,“荆歌,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顾好你自己,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阮荆歌却听不进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有人都在劝她别找了,可是阮荆歌不信。
她不信,阮影会这么突然的抛下他们母子两个。
又是辗转反侧、偷偷落泪的一晚。
阮荆歌就着热水,勉强塞了一个玉米面窝窝头下肚,就打算继续出去寻找阮影的踪迹。
小诊所的门被打开,阮荆歌抱着肚子往外走了一步,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套着一件厚实的大棉袄,里面还能看到医院病号服的无比熟悉的男人,正咧着嘴朝她笑。
阮荆歌嘴唇哆嗦着,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往前扑过去。
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哭腔,“小影!你去哪儿了!我真的找了你好久——”
又在闻到了一点儿药水味道后,急切又不安的仰头看着脸上还带着纱布的男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被狠狠地抱进了怀中。
男人的手劲很大,甚至还有些微微的抖。但就算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刻,他仍旧小心的避开了阮荆歌的肚子。
有滚烫的眼泪落入了阮荆歌的脖颈中,烫得她一个哆嗦。
“荆歌,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
这辈子,他会好好的照顾深爱的妻子,和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儿子。
会给他们,最幸福的生活。
【作者题外话】:鬼魂的眼泪,代表着爱与重生。
明天还有两章,啵啵=3=
是我觉得超级满意的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