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不光萧濯和许氏,连跪在侧后方烧纸的下人,也一并抬头往门边看。
天色微亮,灵堂内外笼罩着一层薄薄烟雾。
薄雾里,风挽月唇角弯了一下,眼神却很冷。
她站起身来:“说清楚些,松泉苑怎么就遭贼了?”
青枝喘着气道:“回禀世子妃,奴婢瞧您整日跪着,怕您伤了膝盖,就回松泉苑给您做护膝。
却不料,突然有人闯入松泉苑,还鬼鬼祟祟的……”
“贼人抓住了吗?”风挽月问。
青枝用力点头:“抓住了!”
风挽月唇角弯了一下:“走吧,去看看。”
才出灵堂,就遇到护国公。
护国公穿着一身浅色,带着一个随侍入了宁王府。
见着风挽月,他皱眉道:“怎么这般没规矩?王爷在灵堂中,世子不在,你当在灵堂跪着替他尽孝才是。”
风挽月:“……”
她略微勾着唇角:“国公爷怎么来了?”
昨天,宁王灵柩入府时,护国公就来了一趟。
今天,怎么还巴巴往这边跑?
护国公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出事了?”
“不过是院中进了个贼罢了,不是什么大事。”风挽月回道。
“贼?”
护国公眉头更紧了。
他单手背在身后:“我陪你去瞧瞧。”
风挽月:“……”
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先前,还嘲讽她笑得了几时。
如今,又跑来给她撑腰吗?
可惜,她已经不需要了。
不过,多一个人去观望,也没什么不好。
风挽月淡声道:“国公爷,请。”
天色还早,松泉苑外已经站了不少下人。
放眼看去,乌泱泱的都是人头。
见风挽月回来,全都自觉站到路两旁。
风挽月心知肚明,却还是出声问:“发生了何事?”
松泉苑内,两个婢女压着地上的人,开口道:“启禀世子妃,这婢女趁您在前院守灵,入院偷窃。
您瞧,证据确凿!”
地上的婢女,呜呜地挣扎。
身下,却是压着好几个物件。
有珠花,有金钗,还有撒了一地的珍珠,外加一个玉镯。
东西,全都沾了泥污。
都是价格不菲之物,又没有特别的标志。
拿出去卖,既无人能认出,又能卖个好价钱……
风挽月冷淡开口:“王府在办丧事,没精力处置下人。
人证物证俱在,把她押送到京兆尹处。”
那婢女拼命挣扎。
这时,管家斟酌道:“世子妃,奴才看这位婢女好像有话要说,您看……万一是闹了个误会呢……”
误会?
这位管家,还挺包庇这个婢女的。
想来,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人。
风挽月眸光微凉。
她吩咐道:“把她口中的布摘了。”
两个婢女手脚麻利地摘了偷东西那个婢女口中的布条。
布条一取,那婢女就慌乱道:“世子妃饶命,奴婢没有想进松泉苑,没有偷东西……”
狼狈的模样,完全没了昨夜监视她时的气势。
“没偷东西?”风挽月勾唇:“莫非,是有人绑了你,把你扔进松泉苑的?
东西,也是别人故意栽赃你的?”
“奴婢……”婢女慌乱道:“奴婢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松泉苑的,更不知为何会有这些珠宝……”
她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风挽月看向管家:“管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管家心都凉了。
手心,也沁出了许多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