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青枝指挥着其他婢女和下人:“下山时,都小心些,别磕着碰着了。”
一口口木箱,被抬往明月阁。
凉风阁的房间,空空荡荡的。
说话,还会有回声。
墨一跟个鹌鹑似的,垂头站在床边。
萧玦抽着气,凶道:“身为男人,你怎么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
一个小婢女,都快爬到本郡王头上作威作福了!
你信不信,本郡王把她发卖出去?”
墨一:“……”
“哑巴了?”萧玦恼怒道。
墨一回道:“殿下,青枝有郡王妃给她撑腰,属下也没有办法……”
萧玦更气了。
眼下,他不像个伤患。
他更像个废物。
郡王府里,随便谁都可以拿捏他。
他吸了一口气,开始无差别攻击:“萧景茂呢?本郡王都快死了,怎么不见他来探病?”
墨一想说,他也不知道啊。
他也是昨夜回来的啊。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萧晟喘着气,带着哭腔进门来:“长熹啊,我的长熹……”
听见这声音,萧玦气不打一处来。
他生气道:“本郡王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萧晟脚步一顿。
他把斗篷扔给门外婢女,着急忙慌地进门来,声音还带着发热风寒后的鼻音:“长熹,你还好么?”
说完,人已经走近床边。
目光落在萧玦苍白的脸上,就开始嚎:“我可怜的长熹啊……”
萧玦嫌弃得不行。
嚎够了,萧晟才抹眼眶:“长熹,你怎么离开那么久,杳无音信?
好歹,你传句话回家啊。
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劝弟妹给你立个衣冠冢了呜呜……”
萧玦:“……”
衣冠冢?
这不是咒他么?
他想踢萧晟:“别哭了,再哭,真把本郡王给送走了!”
说完,抽了一口气。
真疼!
他问:“本郡王不在的日子,月儿她还好么?”
“弟妹啊……”萧晟抹了把泪,坐在床边叹气:“你觉得呢?”
萧玦:“……”
脚痒。
他忍着踢人的冲动:“问你话呢!”
“弟妹每日都很忙,忙着练鞭子、练剑……”萧晟心有余悸:“我都担心,她哪天就骑马进京,带兵出征了。”
萧玦心有些疼。
萧晟又道:“长熹,你这次离开,真是伤透了弟妹的心。”
萧玦抿唇。
萧晟喋喋不休:“弟妹也是脾气好,才不跟你计较。
若是换了我,我一定跟你大吵大闹一架!”
萧玦:“……”
他哑声道:“本郡王赶去对付敌人,也是为了清河郡,为了大越。
不敢告诉她,还不是因为吵了架?
她不信本郡王。
她的想法,与本郡王背道而驰。
本郡王想证明给她看。
事实证明,本郡王成功了……”
语气,没什么底气。
萧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道:“长熹,弟妹是个很坚强,很聪明,很有想法的女子。
如果没有她,哪有现在的你我?
没有她,你我恐怕早就葬身金波湖底了。
没有她,你还会成为清河郡王么?
你在北疆时,她与虎谋皮,为你挣来时间,干净地离开京城。
长熹,好好跟弟妹道个歉、服个软吧。”
萧玦躺在床上哼唧。
不多时,赵骞得知他回来的消息,也赶来看他。
赵骞眼眶都红了:“长熹,你太过分了!悄无声息离开那么久,我都以为你薨了……”
萧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怎么,一个个的都以为他死了?
就不能盼着他点好?
那么,风挽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