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能与卧龙诸葛亮才能相媲美的人,几乎没有。
现在却有人自诩为姜子牙、郭嘉、诸葛亮三者的合体。
这股子狂妄劲。
马谡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众人来到麴家正堂,分宾主坐定。
一想到麴家目前面临的危局,麴允就坐卧不宁,恨不得立刻切入正题,两家联手干掉秃发鲜卑。
让秃发寿阗知道,挑衅他麴家的下场。
但马谡老神在在安坐于客位,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叙着话,丝毫不急。
看情形,在气氛烘托到位之前,马谡是不会贸然提出联盟之事。
酒一樽接着一樽下肚,麴允很快有了些许醉意,忍不住将话题向正题上引。
“马公远道而来,怕不只为了讨杯水喝吧?”
当然不是!
马谡停住酒樽,直视麴允,开门见山道:“麴公觉得徐邈此人如何?”
徐邈?
治国大才,曹魏三代皇帝都器重的重臣。
但显然,这是标准答案,却不是马谡想听到的答案。
“篡魏之爪牙,我早晚必擒之!”麴允铿锵有力表了个态,紧接着反问:“秃发寿阗此人,不知马公怎么看?”
这时,戴凌忽然接过话头:“公所言者,莫非是秃发鲜卑首领拓跋匹孤之子,秃发寿阗?”
“是他。”麴允点头:“拓跋匹孤今秋已死,突发鲜卑部的首领现为寿阗。”
马谡了然:“似此等侵汉之异族,不杀留着过年?!”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大笑起来。
堂上,听懂言语中暗藏机锋的麴家部众,俱是会意颌首;没听懂的人则一头雾水,满脑袋问号询问左右。
笑罢。
麴允先摆手屏退闲杂人等,又对马谡拱了拱手:“实不相瞒,我麴家摊上了大麻烦,还望马将军助我!”
当下把秃发寿阗围攻临羌麴家的来龙去脉,简述了一遍。
马谡听罢,正色言道:“好说,好说,那寿阗若敢来攻长宁,我必叫他有来无回!”
这并非随口敷衍。
虽然秃发鲜卑的触角才刚进入凉州东三郡,但他们实际上已占据凉西北的西郡和西海郡十年之久。
马谡若想攻略凉州,必然会与他们对上。
既是早晚都是敌人,那自不必心慈手软。
麴允叹了口气,一脸忧忡:“那寿阗今已兵围我临羌麴家七日,现在形势很危急,得先把临羌之危解决了,才能考虑别的。”
“倘若将军愿意在这个时候加入战场,与我族兵两相夹击鲜卑,偷袭寿阗,必能一击功成!那寿阗是秃发鲜卑的最高首领,他若死,鲜卑必溃!”
“不知将军以为此策如何?”
说这话时,麴允特意看了眼麴尚,后者神态傲然。
显然认为自己想出的计策很高明。
我手中无兵,如何夹攻.....马谡微微摆手,斟酌着言语说:“不妥,此计大大不妥,寿阗若死,其部众必四散而逃,假使他日鲜卑又有雄主,复来凉州,如之奈何?”
“况且,你麴家屡叛魏国,却能屹立凉州不倒,正赖寿阗鲜卑与羌氐强盛之故。”
“今若除去羌氐,鲜卑,你麴家不日必将大祸临头啊。”
有这等事?!
麴允一怔,与麴尚对望一眼,看到后者眼神中尽是恍然之色,忽然意识到,若是凉州没有羌人氐人作乱,没有鲜卑横行,他麴家应该早在十年前,就被魏国干掉了。
正因凉州汉人稀少,魏国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麴家多次反叛,而不予追究。
想通这一层,麴允旋即对马谡肃然起敬:“那依将军之见,今该当如何?”
马谡沉吟着说:“依我之见,这寿阗只可缓图,不可急攻。”
“不若先差人去说他暂且罢兵,而后你我两家联手,先谋凉州,再图寿阗,如此方为上策。”
整個计划思路清晰。
听上去比麴尚的计策高明多了。
“好!”麴允为之一振,“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
麴尚有些懊恼的低下头,举杯掩饰窘态。
听了马谡的高论,他忽然觉得自己似如井底之蛙。
见识何其浅薄!
见识浅薄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是。
麴尚整个人都不好了。
席间,麴允与马谡推杯换盏,定下攻守同盟之约,之后安排马谡入住麴家别院。
共谋大事。
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中。
马谡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向张休。
张休顿时有些小慌,连连摆手道:“将军,俺嘴笨口拙,此去游说寿阗,恐会坏了大事……”
马谡不置可否,转向赵云。
赵云风轻云淡地捋了捋胡须:“幼常,我若去,那寿阗同意罢兵便罢;若不同意罢兵,我必令其血溅五步!”
马谡迅速转移视线,目光落在戴凌身上。
戴凌左看看,左看看,见左右再无他人,没奈何拱手道:“将军,末将愿往。”
通常,一名将军在投奔一个新势力后,都需要做出点成绩,以示忠诚,否则很难在这个阵营里立住跟脚。
所以此行戴凌无可推辞。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要说调解两家争斗这种事,马谡还是比较擅长的。
他平生不好斗,唯好解斗。
临出发前,不忘交待戴凌转达一句话给秃发寿阗。
速来谈判,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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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临羌县西北三十里。
一处约好的地点。
麴家、鲜卑、马谡三方十几人齐聚于此。
秃发鲜卑方面,来的是首领寿阗和五个精壮威猛的亲随;
麴家方面,来的是族长麴允、猛汉麴布、麴家第一谋士麴尚,以及临羌县家主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