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郭淮来到十里外的第二间义祠。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盘旋的小黑点,心下疑窦再生。
这老鹰,不对劲!
为什么总在他头顶盘旋?
一瞬间,郭淮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谋给笼罩了。
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地里操控着他,操控着一切。
尽管他已经复盘过多次,但却没有找出一丝丝自己中计的证据。
但这种被人算计的直觉很强烈,抑制不住。
郭淮拿起弓箭向上瞄准老鹰,打算把它吓跑。
没想到那只黑色的老鹰反而向下降落了一些,挑衅的在他头顶上空飞来飞去。
仿佛在说:来,射我!
郭淮愤怒的射了一箭,却偏出去几十丈。
老鹰怪叫着朝西北方向飞走了,仿佛在嘲笑他不中用。
见这老鹰如此通灵,郭淮心头的不妙感越来越强烈。
于是决定暂时在这个义祠停留一段时间,一来等自己身上的瘟疫痊愈、二来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中计。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除了脸上肌肤尚且完好,其他部位的肌肤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好似牛皮癣和麻疹在大乱斗一往,青一片白一片,其间还间杂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脓包,奇痒难止。
好在,他目前的生命力还很旺盛。
郭淮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全身的小脓包全部爆浆,肿到透明,触摸起来有针刺般痛感,于是忍不住拿手指用力一挤。
滋!
白汁溅射。
一阵轻微的舒爽感传遍全身。
滋滋滋滋滋滋
郭淮立刻与这些小脓包较上了劲。
很快,身体上所有被挤破的脓包都结痂,奇痒一阵一阵袭来,但郭淮又不敢再挠,只能咬紧牙关,等待它们自然脱落。
一夜过去。
翌日一早,郭淮发现自己自从患上瘟疫后就一直居高不下体温,恢复了正常,脑袋里沉重感和全身各处的不适也都消失无踪,一有空就打寒颤症状也减轻了许多,体力逐渐朝着正常状态恢复。
这种迹象,意味着他熬过了瘟疫最危险的阶段。从此刻起,那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再也不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下午的时候,身体上那些血痂在与衣衫的摩擦中开始一片片脱落,很快就全部脱落完毕。郭淮大喜,决定给自己彻底地清洗一下,正好这间义祠三里之外有条小溪,于是带上弓箭、匕首、钱袋,牵着毛驴来到小河边。
他蹲下身子,探出手试了试,初春的水有着沁人心脾的冷爽,与此同时,一个中年将军倒影,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那张曾经棱角分明的脸上,如今却充满了风尘,眼神里透着无尽的疲惫。
郭淮解开衣襟,缓缓踏进小溪,蹲了下去,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上的污秽。
当看到自己身体上那一片片如鳞片覆盖的疤痕,郭淮第一个感觉却不是气恼,而是庆幸。庆幸自己获得了新生。
于是他索性沉入水中,肆意的冲刷起来。一
小毛驴温顺地在河边徘徊,有一嘴没一嘴啃着青黄不接的杂草。
这场洗浴持续了很久,直到郭淮冷得直打哆嗦,这才上了岸。
在郭淮洗浴的时候,
马谡与张休来到了第二间祠堂。
张休动作麻利的将大木箱里剩下的四盘肉饼和四壶取出来,装入干粮袋,迟疑了下,问道“将军,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分?”
“不会!’
张休“哦”了一声,想了想,干脆把半人高的大木箱扛了起来:“将军,既然不过分,那咱们把这個扛回去吧!”
“正好咱们凉州没有。”
马谡看了眼头顶忽然开始响个不停的铃铛,沉声道:“可以!”
“来不及解释了。
“快走!’
“走小路!”
将帅二人出了义祠,顺着山麗疾行而去。
一柱香后。
壮汉猎户扛着铁叉,骑着马,背着包来到第二间祠堂,远远看见铃铛祠堂门户大开,里面空荡荡的。
当即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