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整个季汉上至朝堂、下至军队,很少有事情能瞒过诸葛亮的感知。
一个连军中杖责二十以上事务都亲自过问的统帅,又岂会洞察不到费祎在背后所做的小动作?
但就像当初没有阻止法正对蜀地名流们大肆报复一样。诸葛亮也没有阻止费祎从中作梗,诱杀王平。
当一个将领敢于拿军队的命运来泄一时私愤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价值。
“幼常啊幼常,你实在是……”
诸葛亮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一时间无言以表。
整整一上午,诸葛亮都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直到正午时分,赵广跑来通报说“王平诈尸脱逃了”,诸葛亮“刷”地站起身来,讶然问道:“走了几时?”
穿着盔甲的赵广拱了拱手,一脸懊恼的说:“早上的时候,四个士兵将王平抬到郊外埋葬……刚出城不远,王平突然乍起,杀了四个士兵,眼下不知所踪。”
“四个士兵全部是一剑封喉,死状干净利落。”
闻言,诸葛亮的脸色瞬间微变,随即恢复正常,直直望着张广,静候下文。
赵光继续说道:“经过末将详细勘察,王平向北逃向魏国的可能性最大,同时也不排除顺汉水而下投魏或投吴,往西逃向羌地的可能性也不小,甚至也有躲藏在汉中的可能。”
这句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诸葛亮无语的看着年轻的赵广:“可曾派人抓捕?”
赵广看了一下,见诸葛亮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吴懿将军已经派出八路人马,四散搜捕。”
“嗯…询问过牢头了吗,王平是如何诈死脱身的?”
“牢头说当时很多人都看到王平吊在牢栏上,足足超过了一柱香时间,他验过王平鼻息,确定后者已经断气,也就没有请医官再次检验,本想着今天运到城外掩埋,没想到就出了意外。”
“末将查过四个死去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牢头的侄子。因此推测他的供词应该是真的。”
“是吗……”诸葛亮低声说道,蹙眉沉吟起来。
灵光乍现间,他想到了一个极为不合理之处,转过头来问:“你可曾查过牢头的底细以及与王平的关系?”
“没有……时间匆忙,没来得及查。”看诸葛亮问得严重,赵广顿时有点局促不安,“丞相,不知这是否不妥……”
诸葛亮解释道:“狱卒平时只携带铁棍,并不随身携带兵刃,王平又是囚徒,身上断然没有利刃,不可能一剑封喉。”
赵广闻言大惊:“丞相,末将这就去抓捕牢头。”
诸葛亮摆了摆手:“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不出所料,那牢头必然是孑然一身,且已经逃去无踪了。”
见赵广似乎不信,诸葛亮挥手道:“速去查验。”
“是!”赵广拱手抱拳,匆匆跑了出去。
不多时,气喘吁吁回转:“果不出丞相所料,那牢头不知所踪,末将追查到他的家里,却见……却见其家中空空,仅有一六十多岁的老仆从。”
“丞相,怎么办?”赵广忧心忡忡地问道。
诸葛亮苦笑着摇摇头,刚要张嘴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丞相!”
诸葛亮和赵广同时扭头,看到杨仪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堂,大声道:“禀丞相,仪已经发现了王平的踪迹。”
“快说,王平现在何处?”
“有农人报说,看到一个魁梧的汉子,顺着米仓山小路向南而去。我推测,此人必是王平。”
“往南?”诸葛亮沉吟片刻,忽然大惊失色道:“不好!”
“赵广听令,我命你即刻率500骑兵,日夜兼程赶赴成都,将此事告知马谡!”
“杨仪,我命你暂督汉中城防营,向南追捕王平,不得有误!”
二人闻言,方知事情之严重,连忙接过令符,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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