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指着三人中略微年长一些的青年:“此乃我族叔,交耻郡骑都尉陆宏,今年二十有三,”
而后指着另一个青年:“亦是我族叔,交耻郡步都尉陆睿,今年二十有一。”
最后将羞涩地躲在两个青年身后的少女拽了出来:“此乃我族姑,陆郁生,年方十七。”
马谡顿时恍然。
原来是前前榆林太守陆绩的三个子女。
陆绩是东汉末年庐江太守陆康之子。六岁时随长辈出见袁术,术出橘,绩怀三枚,谓欲以遗母。成语“陆郎怀橘”便是由此而来。
陆绩成年后博学多识,通天文晓历法,星历算数无不涉览。因常以直言进谏而被孙权见惮,遂任为郁林太守。因幼女在榆林郡出生,且因志郁不得抒,故而取名“郁生”。建安二十四年,陆郎英年早逝,年仅三十一岁。
马谡欣慰的望着两个……三个白嫩白嫩的青年,心下大喜。
不单单是为江东陆家四支之中的第二支前来投靠而喜,更为第七路,第八路的将领人选有了而喜。
只见陆宏与陆睿均是双目炯炯有神,身长七尺余,眉呈倒八字,兄弟两个端的是气质出尘。
马谡看的暗生欢喜,互相见礼完毕,开始聊起行军统兵诸事。
红日西斜,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陆郁生跪坐在陆凯身侧,无聊地绞着衣袖。
陆凯安坐在小案之后,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马谡和陆宏兄弟二人,从天下大势,聊到了朝代更迭,从兵法韬略,聊到了家族兴衰,只有聊到诗词歌赋和当世才俊的时候,陆郁生才终于来了精神,瞪大一双明媚的眼睛,竖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但很快,当他们又聊别的话题时,她又耷拉下眼皮,绞起了自己的衣袖。
让她略微有些不悦的是,那个模样粗矿,胡子拉碴的太守自从第一眼看过她之后,就不再往这边看一眼,把她当成了小透明。
陆郁生暗暗有些生气。
虽说这个时代女子地位极低,但大家族的女子地位还是可以保证的。而且,她与陆萌名为姑侄,实似姐妹,没道理受到如此冷遇。
越想越气,陆郁生轻哼一声,躬身对陆凯行了个礼,提着裙摆,扭着腰奔后院寻陆萌去了。
直到走出大堂都一直别着脸,不往马谡那边看一眼。
陆凯看的有趣,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这丫头,便是他前翻诱供马谡时,口中所说的“我还有一个妹妹,年方十七,仰慕蜀汉征西将军马谡”。虽然当时没能诱捕成功,但陆凯已经认定,常幼便是幼常,也就是马谡。
现在看到两个相互对对方有极大好感的人一见面就掐上了,登时忍俊不禁,暗暗好笑。
令陆凯觉得有趣的另外一点是:陆郁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仪容邋遢的太守,就是她的仰慕者马谡;而马谡,应该已经猜出陆郁生就是他口中那个“另一个妹妹”。
很快,天色昏暗下来,马谡安排好陆家兄弟俩各掌一支新军,一军去东南方向五十里在设伏,一人去西北方向五十里外设伏,截断吴军所有退路。
而后,心急火燎的往后院跑。
内室,陆家两女正并排坐在床尾,对着烛火,手挽着手,快活地说着女儿家的闺房秘语,连马谡何时走了进来,都未察觉。
马谡现在烛火照耀的盲区,先看了一眼案几上纹丝没动的晚饭,又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陆郁生来。
心下暗暗赞叹,陆郁生确实娇俏动人,马谡忽然开始好奇陆萌如何称呼这个族姑,是叫姑姑还是叫妹妹?却听见陆萌直呼陆郁生大名。
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合理,两人虽都姓陆,血缘关系却已经超过四五代,闺房之中,如此称呼倒也不算失礼。
默默看了会,马谡见此女外柔内刚,正好和陆萌外刚内柔的性子相反,顿时心里好生喜欢。
在这一点上,天下所有男子的审美观点一致,上到九十老汉,下到三岁娃娃,所喜欢的无一不是豆蔻年华的女子。
于是,心里便开始盘算,打仗是明天的事,现在不急。当务之急是既然娶了陆萌,也务必要把此女给……娶到手。
马谡立即开动高达90的智商,暗暗谋划起来。
自从收了大巫师之后,他已经彻底明白,在这个年代,不流行磨磨唧唧谈情说爱那一套。
这个年代流行的是张飞“扛起来带回家就洞房”那一套,直接简单,一步到位。
所以,今夜,此处,应该有酒。
思及此,马谡悄悄退了出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丫鬟搬来了几壶酒,拎着进了房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聊得热火朝天废寝忘食的两女当即吓了一大跳,迅速松开手,各自坐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仪容。
马谡哈哈一笑,先招呼自家夫人陆萌到案前就坐,而后瞥了正要离开的陆郁生一眼:“敢不敢来和我家夫人喝一杯?我常听她说,你一杯就倒,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闻言,陆郁生拿好看的明眸瞪了一脸无辜的陆萌一眼,当即决定不走了,气鼓鼓坐到陆萌对面,摆开小架势。
陆萌也暗暗瞪了马谡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花花夫君的小心思,不过她心里倒也不抗拒,反而是喜悦中夹杂着一丝丝酸涩。
马谡给两女各自倒满一杯,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为敬。”
陆郁生捻起酒杯,拿衣袖遮住脸,一仰头,把空酒杯“啪”的一下放回案台,挑衅的看着陆萌。
似乎是在证明,自己一杯绝对不会倒下。
陆萌一阵无语,只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谡看的心下暗乐,他只是稍微拱了下火,方才还蜜里调油、无话不谈的两个闺蜜,就较上了劲,你一杯我一杯,斗起酒来。
很快,一壶酒下午,两女都多多少少有些醉意了,俏脸红扑扑的,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出莹莹光泽,令马谡几乎挪不开视线。
于是便提议道:“喝闷酒太过无趣,依我看,不如斗酒如何?”
“我家乡有一款游戏,名曰‘石头剪刀布’,极适合斗酒,不如你们两个以此决胜罢。”说着,将游戏规则给两女讲了一下。
而后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陆郁生,道:“陆小姐,虽然你酒量不菲,但是放眼整个南国,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赢我夫人。”
这句明夸暗激,直接把已经有三分醉意的陆郁生给惹毛了,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的看着陆萌:“比一比?”
马谡连忙跟着起哄:“夫人必胜!”
随即想到了什么,起身叫过丫鬟,又拿来十几壶酒,并把门插好,这才笑道:“都是一家人,点到即止,点到为止,万万不可上头啊。”
陆萌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点到为止你还又拿来这么多酒?
马谡转而对陆郁生说:“手下留情啊,陆小姐。”
陆郁生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她非把这两个沆瀣一气的狗男女……呸呸呸,把这两个蛇鼠一窝……不对不对,把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给灌翻了不可!
二女旋即卷起长袖,露出手腕,比划起来,马谡一边忙着给两女倒酒,一边喝彩。
“好!夫人威武!愿赌服输,陆小姐请满饮此杯!”
“哎呀,夫人棋差一招啊,喝了这杯,再来!”
“……”
随着马谡煽动性的解说,两女逐渐打出了火,酒水下得极快。
明月缓缓升起。
二女仍在缠斗,马谡托着下巴,心下惊骇万分,口中有气无力的解说道:
“夫人加油,赢她……”
“陆小姐你不太行……”
他震惊于两女的酒量之大,虽然这个年代的酒仅仅相当于后世七八度的啤酒,但两女这都喝了快二十壶酒了,居然还是一开始那种状态,仅仅只有三分醉意。
与此同时,房间里酒气冲天。
马谡又喊了一会,忽然心下一动,狐疑的盯着穿着宽松长袍的两女,来回打量。
你们不会是作弊了吧?
马谡不敢去查验陆郁生,只好从桌子底下伸手往陆萌腰间衣衫上摸了一把。
直觉湿漉漉的,一手的水。
“……”
马谡一脸无语望着两女。
不用摸,另一个陆三小姐身上肯定也是如此,都是水。
他忽然觉得,这个掩面饮酒的规矩,严重阻碍了人类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