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位于长安城外的魏军军营。
远远望去,魏军将士各司其职,进退有度,即使此时不处于战时,士兵们脸上仍旧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态。
在看到魏军强大的样子后,马谡才第一次认识到了司马懿的不简单。
不论是正在寨楼上值岗的侦查兵,还是正在操练军阵的士兵,此时都在卖力的训练着,手持兵器盾牌,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营寨外走来的场面让四大部将震撼不已。
那种军人天生的纪律性,那种随时可以投入到战斗中的凛然气势,让马谡对司马懿的统军才能有了新的认知。
难怪原时空里,诸葛亮拿司马懿没有一点辙。
魏国有司马懿这样的统帅,是福气,亦是祸患。
一行人距离魏军营寨很近,不到两百步距离,马谡一马当先列于伫立在最前面,背后坐着大巫师,四大部将落后一步,各自策马收声,心下忐忑。
在众人看到魏军侦查兵的同时,箭楼上的两个魏军侦查兵也发现了他们。
两个魏兵一高一矮,高个的魏兵奇怪地看着大营外的五骑六人,与矮个的士兵咬了咬耳朵,决定暂不鸣金示警,看看再说。
魏军大营之外,马谡缓缓拔出长剑,高举向天,做出准备朝魏军发起冲锋的架势。
见状,四大部将瞬间慌了,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窜了上来,连忙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劝道:
“不是吧将军,你来真的?”
“将军,三思啊,魏军大营里可是有十多万兵马!”
“将军,咱们今天要是冲进去,就指定回不来了。”
“将军,白死不值当啊,您再考虑考虑?”
“怎么,你们怕了。”马谡瞥了四大部将一眼,长剑向前一挥,沉声喝道:“剑在手,跟我走!活捉司马懿就在今天,冲啊!”
说罢,径直纵马朝魏军大寨冲去,颇有一副一往无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豪迈气势。
这气势迅速感染了四大部将,四人纷纷拔出兵器,大吼一声,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他们觉得,既然马谡都不怕死,那他们身为部将也不能怂了,不就是共死嘛,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大家又是一条好汉。
拼了!
看到这里,箭楼上的两个魏兵不解的对望一眼,不理解下面那六个人要干什么。
“老弟。你说他们是不是要冲击咱们的军营啊?”高个魏兵讷讷的问矮个士兵。
矮个士兵不确定的问:“老哥,要不要鸣金示警?”
眼看马谡等人已经冲到百步之内,高个士兵点头:“鸣吧,这几人来者不善。”
矮个士兵连忙拎起金锣,“当当当”敲了起来。
距魏军营寨还有八十步远的时候,马谡忙里抽闲回看了一眼,见四大部将个个瞪大眼珠一脸愤忾,显得视死如归,便微微一笑,勒马转向,擦着魏军大寨的边角外围掠过,扬长而去。
四大部将一脸懵逼的跟了上来。
魏军大营乱作一团。
司马懿也被鸣金声惊动,全身铠甲带着两个儿子赶到大营出口。
两个侦查兵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边诉说着刚才看到的一幕,一边描述着马谡六人的长相。
司马师最先反应过来,拱手对司马懿说道:“父亲,此六人必是蜀国征西将军马谡和他的四个部将,孩儿愿领领兵五千,与牛金将军一道追拿于他!”
司马昭连忙表态:“父亲,孩儿也愿往!”
司马懿抬手止住两个儿子,极目远眺着东北方向,沉声说道:“去寇莫追,你等莫非不见昔日王双、张郃之事乎?”
闻言,司马师有些不服气:“父亲,可那马谡只有六人,焉是我五千精兵的对手?”
“不可妄动!”司马懿严厉的瞪了大儿子一眼:“传我将令,安守营寨,若有妄动者,斩!”
众将神情一肃,连忙拱手领命。
司马师与弟弟对望一眼,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诺,心里不约而同想到,
可惜了这个活捉马谡的大好良机。
………
一阵风驰电掣后,马谡一行人在渭水南岸缓缓刹住去势。
不得不说,装完逼就跑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四大部将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心情激荡不已。
马谡抬头看了眼逐渐昏暗下来天色。
带着众人沿岸寻找木船,顺流而下,再渡河向北,赶在天黑透之前,踏入河东地界,就野外扎下帐篷安歇。
一路奔赴,非止三五日。
七月底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云中郡地界,踏入柯比能部落的地盘。
早已收到信息的柯比能领着数十个亲信和一千仪仗队,在此等候已久。
一见面,柯比能便瞪着硕大的眼睛盯着马谡看。
少顷,二人相视一笑,下马把臂相交寒暄。
这个时代,每一个鲜卑部落的首领,都非常热情好客,特别敬重有本事的人,尤其是有本事的汉人。
当然,这与他们奴役汉人普通人并不矛盾,因为他们也是这么对待自己族内的普通人的。
在鲜卑人的世界里,遵从的是弱肉强食规则,弱者就要服从强者的一切命令,无论种族;强者就理应得到最大程度的尊重,无论种族。
对于鲜卑人来说,有才能的汉人是知识的拥有者,是所有鲜卑人过上好日子的领路人,更是能使鲜卑人强大的助推器,因此,理应受到最隆重的欢迎礼仪。
更何况,这个来者居然是名满天下的蜀汉征西将军马谡。
所以,柯比能足足带来了一千人的仪仗队。
寒暄过后,两人并列策马回转石城。
柯比能听了马谡画的大饼(许诺幽并二州)后,满脸憧憬的说:“迟早有一天,我鲜卑部落会重现檀石槐大王时的荣光,雄霸草原,虎视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