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了手,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天边垂落,“松儿,这事与你无关,你下去。”
“母后,花大小姐平常不是这样的,儿臣......”东博松忍不住朝花念芙看去。
这一眼看去,便只剩下痴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眼前女子发如垂柳随风动,一身红衣飘飘而摇,她便是这样站立着,迷离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懵懂,如小鹿儿一般,湿漉漉的。
她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淡如浮云般的浅笑。
这个男人好眼熟,她好像见过。
花念芙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这一刻的脑袋,好像浑浑噩噩,乱哄哄的,她想要想清楚眼前这人是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她揉了揉额角,软软糯糯询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等他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迷惑的眼眸中,升起了一抹惊喜,如是星辰般闪烁而迷人。
“我知道了,你是太子殿下,太子东博松。”斜斜淡笑声拂来。
东博松只觉得在这一刻,四周什么都不存在了。
只有眼前的她。
他看着她,慢慢道:“是,芙儿,我是东博松。”
这一刻,他情愿自己不是什么太子,只是东博松。
只是芙儿口中的东博松。
“松儿,你在做什么!”皇后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静。
东博松怔了怔,他抬头看向前方,前方自己的母后虽然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他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
“母后,我......”
“多谢太子殿下为我家芙儿替皇后娘娘求情,不过,芙儿的事情,本王来就可以了。”
摇晃着的花念芙被人一把拥进怀里。
花念芙有些发愣,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这人,好像是她儿子呀!
只是儿子何时长这般大了呢?
花念芙歪在玉九幽的怀里,揉了揉眼。
看着翩然而至的玉九幽,以及被玉九幽搂在怀中的花念芙,东博松清冽的眸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九幽哥,你......”
“是,她是我的。”玉九幽淡淡睨着他,声音虽低,却能够清晰无误的传入东博松的耳中。
这小骗子,从始至终就是他的,别人,无可染指。
东博松踉跄退后了一步,他抓住玉九幽的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曾有过的强硬。
“九幽哥,芙儿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人。”
“哦?”男子似乎愣了愣,沉默了片刻,嘴角才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来,“那巧了,小骗子对本王来说也不是一般人。”
“毕竟,她是我儿子的娘亲。”玉九幽搂着花念芙朝着东博松擦肩而过。
东博松僵在当场,耳中循环的,只有玉九幽说的那句,她是我儿子的娘亲......
若说原先只是静,此刻因为玉九幽突然的上前,这些安静也随即夹杂着一些威慑之力。
没人敢抬头朝前方看来。
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后年氏,怔愣了许久,她静静瞧着玉九幽,有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
“摄政王,你,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玉九幽挑起眉梢,缓缓一笑,只是这笑在此刻的年氏看来,显得有些许的惊恐。
“微臣的话,想必不难理解吧。”
玉九幽看了眼怀中有些不老实的花念芙。
此刻的花念芙,正光明正大的伸手在玉九幽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摸着。
“真滑,真嫩,真羡慕。”花念芙因为身高的关系,此刻只能缩在玉九幽的怀中,仰视着他。
自家儿子,怎么一晃眼长得就跟竹笋一样高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
花念芙睁懵懂的水眸,认真望着玉九幽的脸。
“啧啧啧,真是丢脸,喝了几杯映桃李就醉成这样了?”玉九幽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动作温柔的把花念芙不老实的手握在了手中,以防她又乱动。
“本宫,实在不懂摄政王的意思。”
什么叫他的芙儿?
难不成摄政王与花念芙之间,还发生过什么?
可不该啊,花念芙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此等身份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玉九幽收回落在花念芙身上的视线,慢慢道:“花大小姐花念芙,乃是本王未过门的摄政王妃,所以皇后娘娘觉得,这些侍卫是以何身份,来对本王的妃子动手动脚的呢?”
“你,你说什么,你未过门的王妃,花念芙?”年氏蹙起了眉头。
坐在一侧的淑妃杨氏突然低下头来,轻声道:“不知姐姐之前可听说过一道传言,只说摄政王要去花侯府对这位花大小姐下聘呢,如今想来,这事也许是真的了。”
年氏睨了杨氏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要等着玉九幽的答案。
玉九幽却是没有再回年氏的话,他眼眸一眯,目光落在跪在一侧的侍卫身上,声音幽幽很是动听。
“魏内,这侍卫刚刚是左手碰到王妃的,还是右手?”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魏内俯身,扬声道:“回禀王爷,是左手。”
“左手?”玉九幽突然压低声音,幽黑的眸中嗜血流动,“好,砍了。”
声音刚落,一道血光喷洒了出来夹杂着哀嚎声。
群人身子一抖,心中虽惧,却又忍不住朝前偷偷一瞄。
这一瞄,只见那侍卫的左手,已经被人砍在地上。
鲜血淋漓,砍下的手腕掉在地上,似乎还在抖动着。
玉九幽索性拦腰抱起了花念芙。
花念芙依旧呆呆瞅着玉九幽,好似还在疑惑为何自家傻大儿会在一瞬间长得如此高大。
“主子,现在呢?”魏内凑近,小声道。
玉九幽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群人,目光一转,落到了抖动得最厉害的王梦彤身上。
他下巴一挑,朝着魏内示意,“她的十鞭打了吗?”
魏内看了眼王梦彤,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下方闪过一道身影,身影来到了玉九幽身侧,低声道:“回禀摄政王,刚刚我家姑娘对这位王小姐才刚刚打了三鞭子呢,还剩下七鞭子没有打。”
“七鞭?”玉九幽的嘴角浮出丝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既然还有七鞭,那不要浪费了,芙儿虽然吃醉了,不过醒来若是发现条件没完成的话,许是要生气。”
他转头看向挽碧,慢慢道:“那就由你代你家姑娘赏她吧。”
挽碧闻言,神采飞扬,脆声应道:“是,马上来!”
挽碧捡起自家姑娘掉在地上的九玄鞭,朝着惊恐看着自己的王梦彤。
她一步步走近,看着王梦彤退无可退,淡淡一笑,“王小姐,这是我代我家姑娘罚你的。”
声音堪堪落下,手中长鞭如利剑,朝着王梦彤席卷而来。
巨大的痛意袭来,让王梦彤脸色大变,可这会子,摄政王正抱着花念芙站在不远处,她便是浑身疼痛,这下是连喊也不敢喊出声了。
“这一鞭子,是你蛇蝎心肠,妄想取代我家姑娘的身份。”
“啪!”再次一声鞭响。
挽碧看着对方流出鲜血的肌肤,眯着眼眸道:“这一鞭子,是你恩将仇报,我家侯爷和姑娘如此厚待你们母子两,你们母子两这些年对我家姑娘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馨竹难书!”
“这一鞭子,是打你四年前,对我家姑娘下媚药,并寻找下三滥的人过来,打算夺我家姑娘清白,好在姑娘命大,不然,岂不是如了你这贱人的意?”
媚药?
玉九幽挑了挑眉,目光一转,落在王梦彤身上。
原来四年前小骗子之所以中毒,是因为这个王梦彤搞的鬼?
不过寻找下三滥的人夺清白......
玉九幽尽管是无法知道四年前的那天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单从挽碧此刻口中所说,也能够把大概的情节串联起来。
“四年前,是她陷害芙儿的?”语气极淡却隐隐带着戾气。
挽碧听到玉九幽的询问,颔首道:“是,四年前我家姑娘发生的这一切,就是这位王小姐和柳相予相互勾结一起做成的。”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胡说......”王梦彤眼见摄政王询问,急急想要解释。
“胡说?呵。”挽碧嘲讽一笑,继续道:“我家姑娘性子好,哪怕你做了这些事之后,依旧能够容你,可没想到你不知悔改,见我家姑娘大难不死回来后,依旧想要对我家姑娘下死手!”
“没,没,不是,不是我,不是......”
玉九幽极黑的眸中厉色骇人,他看着王梦彤,犹如看着死物,“这样的人,十鞭子哪里够?”
他朝魏内看了一眼,说道:“你来,打到剩一口气,就行了。”
魏内上前,笑着道:“主子放心,这种手段,卑职最会了。”
要打得对方皮开肉绽,又要对方死不去。
这种手段,必须得他魏内来。
声声鞭响声声脆。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王梦彤趴在地面上,几乎是有气进,没气出了。
仔细看来,此刻的王梦彤浑身上下是一片的血迹斑斑,除了身上的,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脸颊上交叉着的鞭痕。
贵女看着这一幕,无人敢开口说话。
此刻别说是这些贵女,便是皇后娘娘一群贵人,也是神色微妙。
不知过去了多久,魏内鞭打的手,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