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自九天之外落下,洞穿了怨魂化作的铅云,笔直的落在血海中央,那一朵血色莲花处。 无数的血光侵蚀中,剑光褪去,露出了那一柄仿佛包罗了浩渺星空的无暇神剑。 “牧星,道尊来了。”冥君郑重地吐出了六个字,阴寒冰冷的气机一瞬间提升到这具身体的最顶点。 清澈如水的剑刃上亮起了一片璀璨光芒,就像是星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颗颗的在牧星中亮起,勾勒出一片亘古星空,照耀大千,包容万物。 凌厉锋锐的星辰剑气以牧星为中心朝着四周倾泄开来,绝世锋芒直接斩碎了血莲,令得血海之水都向着四面八方褪去。 星辰剑气落入血海之中,顿时血海之水化作了濛濛气流消散无踪。 “啧!那位道尊还真在赶来的路上啊!”冥君面色阴沉,做出了判断,不然这一剑不可能斩出的如此恰到好处。 星光灿烂,玄衣青年出现在牧星旁边,修长手掌握住剑柄,拔剑而出。 冥君一步踏出,手中握着一柄碧玉弯刀,幽幽碧芒在刀刃上闪烁,弯刀斩出。 无尽死气,怨气凝成三尺幽幽气刃砍向姒穆清的脖颈。 然而三尺气刃在距离姒穆清脖颈一指之地停留,两道星辰剑气架住了死亡气刃。 姒穆清左手在剑身轻轻弹奏,剑吟清越,一圈圈的音波中携带着无上剑意爆发。 剑吟动九霄,覆压大地汪洋。 一切的声音都被剑吟盖过,三尺气刃崩解为天地元气。 万千星辰在苍穹之上亮起,清冷肃杀的星辉垂落,冷冽杀机冲盈在天地之间。 清澈灵动的星辉化解天地之间煞气、怨气、死气、戾气。 冥君面无表情,手中弯刀挥下,凄冷刀芒明亮如月,死亡刀意和那剑吟中的浩荡剑意对抗。 刺啦!难听刺耳的声音响起,涛涛血光流动入血神的掌中。 血神握住血色琉璃般的纤细刺剑,血剑笔直刺向姒穆清的心口,阴毒狠厉的剑气凝练成千百道剑丝。 呲呲!血剑穿过实质的音波,姒穆清停下弹奏乐曲的手指,牧星一撩一挑,就挡住了血剑锋芒。 “你们是打算用这天斗城千万人的性命作为自己冲击地仙的底蕴?”用的是疑问句,姒穆清的神情却是肯定无比。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们不得了。”姒穆清眼神冰冷,话语轻柔无比,不带半点杀气。 濛濛剑气如雨丝、云雾在姒穆清周身窍穴扩张,化作剑阵笼罩,日月盈魇,辰宿列张,万千气象在剑阵中一闪即逝。 姒穆清瞬移的同时,牧星剑横劈,鎏金的火焰化作龙蛇嘶吼。 太阳居午,日丽中天。 至阳至刚的剑诀驾驭暴烈到极致的火焰,鎏金的龙蛇猛然暴裂成了火焰,一轮金灿灿的大日显现,照耀天下。 血神只觉的一股炽热袭来,整个人的视野就从白茫茫的一片落入了黑暗。 “啧!”姒穆清伸手拂去血神灰烬中的一点火花,“居然只是一具化身……” 碧玉弯刀横跨空间,突兀地砍到了姒穆清的脖颈间。 琉璃血剑猛然崩碎成血气锁链,缠绕在姒穆清的四肢上,一寸寸琉璃般的血晶从姒穆清的四肢蔓延。 刀刃寒芒闪烁,触碰到姒穆清的肌肤时,就再也砍不下去。 “真是的!”姒穆清摇头叹息,轻薄如轻纱的火焰流转,没有鎏金火焰的高温,反而带着淡淡的寒意。 “太阴居子,水澄桂萼。” 血晶在火焰下化作灰白的粉末,一泓月色泼洒,锋利剑气化作轻柔的月光,至阴至寒的太阴之力斩向冥君。 皓月当空,月华如水。 这一式剑诀毫无杀气,轻柔的像是情人的抚摸,而内敛的力量却要将整个世界化作月亮那样荒芜的广寒天境。 冥君的动作凝滞,千万鬼魂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在太阴之力下再入轮回,血神有分身替命,冥君自然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不然他们怎么敢在姒穆清面前浪,冥君的保命手段就是这一生收集的亡魂,每一道魂魄都可以替死一次,而就在刚刚他已经死了上千次。 姒穆清惋惜地收回剑,下一式剑诀蓄势爆发。 冥君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像是抹了一层白粉一样,煞白无血:“雪满江!再不拼命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狰狞骨刺从冥君的肉身中刺出,黝黑的硬甲覆盖在他的体表,他的肘部和膝盖突出锋锐的刀刺,五指伸长,变成了狰狞可怖的利爪,碰撞中一丝丝火花闪现,怨魂在甲壳的表面游走,成为了第一道防御。 “恶心!”姒穆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帝遇凶徒,获吉无道,大周天乾元星斗太和剑中杀伐最盛,凶戾最强的一式剑诀在他的手中使出。 七杀、罗睺、计都、贪狼等凶星纷纷垂下星力,助长这一剑的凶威。 无形杀机自九天之外垂落,瞬间就笼罩了冥君,星辉璀璨,淹没了冥君狰狞无比的面容。 万籁俱寂,星光消散后,怨魂和死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姒穆清提着剑向着皇宫一处,走去。 天魂皇帝两股战战,需要身边的封号斗罗搀扶才可以站立。 “陛下,我们该走了。”护持着天魂皇帝的护国斗罗悄悄咽下一口鲜血,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剧痛无比,仅仅是余波都让他这个封号斗罗有扛不住的趋势,再待下去,怕不是要憋屈地死在交战的余波中,刚刚那位道尊出手后,可是一直气定神闲的样子,那绝对不是对方的全力,谁生死搏杀全力以赴后还能气定神闲。 “陛下?我还做什么陛下?做谁的陛下?”天魂皇帝帝冠破碎,头发散乱,掩饰住面容上的怨恨。 “姒、穆、清!”天魂皇帝的声音中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都洗刷不掉的恨意和怨毒。 “陛下,慎言。”护国斗罗一脸惊恐地看着天魂皇帝,战战兢兢地跪下,他不是怕皇帝,而是怕那位道尊,这么近的距离,陛下的话语岂能瞒过对方的耳朵,不追究也就罢了,追究那就是难逃一死,他可不想为这个蠢货皇帝陪葬。 姒穆清此时走在皇宫中的大道上,正在一步步接近血神本体的所在,天魂皇帝的怨恨他听到了,只不过区区百年寿元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甜腻的血腥气随着姒穆清的前进,越发浓重了,同时他也发现,天魂帝国皇宫再逐渐化为一方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