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月儿说:“你们收保护费，你们保护我们什么了？从来不见你们四处巡逻保护，到收钱时就来了？”

卫月儿说:“这豆腐是我和弟弟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每一块豆腐都有我们的汗水。你说的这保护费，我交不起，也不交！”

卫月儿说她交不起也不交，掷地有声，不光丁老头儿和黑牛楞了，连二疤脸和花狸虎几个，也愣了:这么久时间，从没遇到一个敢不交费的刺儿头，而这个刺儿头，还是个白嫩水润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你敢不交？”二疤眼面带凶光。

“不交，我就是不交！”卫月儿怒视着二疤眼，一字一句地说。

二疤眼气势汹汹走上前去，想掀板车。小星站在板车上，急得哭了:“别掀我们豆腐！别掀我们豆腐！”

卫雨伸出两只肢膊，把没卖完的豆腐箱子搂得紧紧的，直叫:“大哥二哥，有人要掀咱们豆腐摊子了！”

卫冬阳卫雷在睡梦中忽然听见卫雨这么叫，一下清醒过来，鞋都没穿，两个人钻出板车。守到板车跟前。“谁掀我们摊子！我跟他拼命！”

黑牛见势不妙，上前，挡在二疤眼和冬阳卫雷中间。黑牛说:“不能掀！掀了让他们姐弟咋过？！”

二疤眼说:“我管他们咋过？我只管自己咋过！”

丁老头儿赶紧上前拉住二疤眼，丁老头儿陪笑解释:

“那个疤哥，虎哥，这卫家姑娘这保护费你们看能不能免了？这卫姑娘爹娘都不在了，她带着四个弟弟卖豆腐谋生，实在是不容易啊！这样！你别收她的，只不收他家的。我们的我们照交。”

黑牛和周围几家商贩也说:“是啊是啊！破个例吧！别收他们家的。我们的照交，我们都没意见的。”

有好些顾客听见丁老头儿说卫姑娘的事，都十分同情，围了过来，纷纷说:

“这姑娘带四个弟弟过日子！多难呀！无依无靠的。这几个弟弟都这么小，都出来做豆腐卖！你们就不能仁义点，别收他们的。”

“就是，就是！这么个漂亮人儿，这几个小毛孩子！还非得跟人家要保护费！还要掀摊子！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就是，就是！”

有顾客自发冲进豆腐摊，护住板车，不让二疤眼动手。人越聚越多。

花狸虎看一眼卫月儿，看一眼围着的人们，再收这卫家豆腐摊的保护费，怕是要激起众怒了。

花狸虎叫二疤眼:“走，先收别家的。”二疤眼一伙这才骂骂咧咧走开了。

卫月儿靠在了板车边，冲大伙拱手道谢。刚才，她吓得出了一背的冷汗。

她真怕这摊子被掀了，或是姐弟几个和二疤眼一伙打了起来。

可是她也真的舍不得三块铜板。做豆腐的锅太小了，她得买口大点的锅，该添的东西太多了，粮也没买。她的铜板真的得一个一个计算着花。

卫月儿发现:她比什么时候都爱钱！因为她没钱！因为她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