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咱们以后可以在姑姑这儿住么,我不想回那胖姨那儿住。”
小姑娘的声音:“她好凶!”
“她还掐我,好疼!”
薛云珠另外一个三岁多的儿子,奶声奶气的向妈妈告状:“你们上班了我就在床上哪都不去,就尿尿才出去,回来了也是在床上哪儿都不去。”
“妈妈,咱们就住这一间,我保证不吵吵。”
“妈妈,我也和姐姐一样不吵吵,吵吵你打我屁屁。”
“咱们不在这儿住,咱们向姑姑借一点钱,咱们到外面租房子住好么?就在小宝你要上的幼儿园边上。”
“可妈妈,姑姑这儿住着好好,其实我想回咱们家里。”
听到女儿这句话,薛云珠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哭出声音。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妈妈我不想回去了,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看到妈妈哭了,两个小孩子慌了。
夏文卓过来本来是想和薛云珠说一会儿话,然而现在这个情形再进去肯定不合适。
她悄悄的离开,却不想回房间,而是下了二楼,到了客厅。
在黑暗的客厅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天空中不见月亮,只有满天繁星闪烁。
说不上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和感觉,在和赵长安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也说了一些事情。
比如高三寒假,需要交十几块钱的寒假作业钱,他家里一家三口翻箱倒柜都凑不齐这十几块钱。
当时他母亲死死的忍着眼泪故作坚强,而他父亲的眼睛里面却是无尽的自责和绝望。
那时候自己表哥带着表嫂和刚上一年级的外甥女,还没满一周岁的外甥,坐飞机到澳大利亚旅游度假,只是来回的机票就三万多。
所以,既然是自己父亲这边选择了‘成王败寇’这条路,那么谁也别埋怨谁,谁也不比谁更委屈,更高尚。
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一定要这样呢,一定要这么互相狠毒尖锐锋利伤人?
在院子外面的路边,那几个江城人还没有走,依稀可以听到他们打牌的说笑声。
夏文卓微微皱眉,她弄不懂这几个江城人开着货车把车子停在外面的路边,坐下来打牌,一个个都有这么无聊和清闲么。
这时候,外面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两道雪亮的光柱微微斜上的照着,在黑暗里打出来两道亮柱。
夏文卓不禁心里一暖,她知道这个时间除了赵长安,不会有别的人过来。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窗沿上,静静的等着手机屏幕亮起来。
外面的汽车轰鸣声停了下来,那透过两扇铜门的边缘缝隙漏进来的车灯光也熄了。
然后,在外面是人说话的声音,不过比较嘈杂和低声,听不分明。
但是这里面赵长安的声音,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只不过一眼听不太清楚他和那几个人说什么。
江城,集装箱卡车!
夏文卓的心,猛地重重一跳,有点眩晕,口干舌燥。
然后,心脏就‘噗噗通通’狂跳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