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得轻巧!你想开开心心的,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放过你!”
罗母冷哼一声,看着罗父的脸色,知道他不高兴,觉得人都死了,她还翻旧账,很没有必要。
但人死了又如何?难道那些年她受的罪就活该白受了?吃的亏,就该忍一辈子?
世人讲究孝道,她拿两个老人没办法,最后还得捏着鼻子好好的给养老送终。谁让她倒霉的嫁进了这个家门了?
但罗长夏三个,这辈子再不上门也就罢了,再来她面前晃试试?
看她还忍不忍她们!
当年这姐妹三,也就是仗着有公婆在后头撑腰,才事事得逞。如今要想闹幺蛾子,也就只能打打感情牌了。
想到这,罗母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父,“像你说的,咱们家日子现在好过得很。某些人要知道了,指不定要犯红眼病。到时候不知好坏的凑上来,你可别被人家三言两语的就哄的心软,和人恢复往来。”
罗父这个人,老实勤奋,干活儿舍得下力气。缺点就是太老实了,心肠软,耳根子更软。不长记性。不然,一大家子也不能可着劲儿的欺负他一个。
说什么‘吃亏是福’。
罗母嗤之以鼻,这话也就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安慰安慰自己。要是能不吃亏受气,谁愿意憋屈自己?
“当年她们悄悄的拿着婆婆留的大额存条取不出来,不得已只能来找我们。但钱却一点不想分出来。张口闭口,说是婆婆留给她们姐妹的,又拿不出白纸黑字证明。”
“我不服气。她们脑子倒是好使,转头就回老房子里住着。说是房子是公婆起的,也有他们的份。咱们家要分钱,她们就要分房子,一人一间。”
话是没错,但养老的时候她们人在哪儿?生病的时候人在哪儿?连最后的丧事,也都是他们办的。她们三就凑在一起请了一套锣鼓班子。在送灵上山那天,敲锣打鼓念经的演了一场。
停灵期间,就只有他们自己请的人。
她们倒反过来各种挑刺、找麻烦,说他们不尽心。
罗母还记得当时自己气得那个肝疼,晚上整夜都睡不着。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遇到了这样几个烂人!
罗父呢,老好人。觉得老人走了,万事就一笔勾销了。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也没意思。
好好操办丧事,将人入土为安,不管姐妹三个说不说,都是他的责任。所以,就只会让她别计较。
呵,她不计较,人家计较。反来过就用分房子威胁她!真以为她是泥捏的!
当年要不是周围人拦着,她能将她们狗脑子打出来!
后头村里介入调解,到底是叫她们如愿以偿。拿走了婆婆留下的那十万块“遗产”。老房子则直接过户到了罗父名下。
这东西分的,看起来还算公平。但实际情况,谁不知道?
尽义务的时候不出力,分权利的时候就积极!好处都让她们占尽了!
事情过去这些年,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平时轻易不提,一提就刹不住,到最后总会和罗父吵起来。
因为他总觉得,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这些也没意义。且,打断骨头连着筋,罗长夏三个怎么都是他亲姊妹……
想到这些,罗母就只想冷笑。亲姊妹?仇人还差不多!
那些事,他过得去,她过不去!
“罗长明,我丑话说在前头。她们要真凑上来,你要敢搭理,我跟你没完。”
说完,也不管罗父难看的脸色,罗母端起自己的饭碗和桌上的空盘子,直接就朝厨房去了。
“……你妈这个人!都没影的事,就在这吵吵!”
当着罗妮的面,被叫全名,罗父心里又生气又烦闷。他不明白,罗母干嘛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抄起桌上的碗盘也起身去了厨房。
这事得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