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抚了抚胡须,会心道,于这藏龙寺,他已经住了四十多个春秋,上山之前,曾搅动风云,三次入江湖,都是一次腥风血雨的江湖。
世人或许已经忘了,曾经有一袭白衣剑客,仗剑千里,血洗风华,怒发冲冠只为红颜。
却因红颜易逝,韶华倒在自己怀中,心中情愫已死,便如龙山,于这藏龙寺修行,一修便是四十年,管他风花雪月,管他书剑恩仇,只修心。
但他的名,树的影,武道界有人听闻,必定吓得魂分魄散,曾经的亭下走马,现在的亭下禅师。
“咚咚咚!”
寺门突然被人猛烈的敲起来。
“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上门?”
小和尚再次跑到老和尚的禅房,轻声问道。
“去开门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和尚又睁开眼睛,对于来人,他已然心里有数。
明悟点了点头,很快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寺外,一位身穿黑色练功服,器宇轩昂的男子站在门口,不是宁奎,又能是谁?
身后十个面色不善的大汉立于两侧,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六人便是武家赫赫有名的六合散人,而后面的四人则是宁奎的心腹手下。
“阿弥陀佛,施主,这么晚来卧龙寺,有什么要紧的事?”
明悟看着宁奎问道。
“我找亭下禅师!”
宁奎冷声道。
“还是师父神机妙算,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明悟在心里编排一番,然后对宁奎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宁奎一人跟着明悟走了进去,直接推开老和尚的禅房门,看到亭下禅师做盘腿坐在蒲团上,眼睛都没有睁开。
“亭下禅师,您好,我是宁奎,自金都而来,我义父便是金都武家武东南,他嘱咐我,来了金陵第一时间找您!”
宁奎看着亭下禅师恭敬的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见我面第一次,便说了诳语,已说明施主心不诚,心不诚,百事皆休,老和尚劝施主一句,还是早点回去,免的惹祸上身,其身难保!”
亭下禅师看着宁奎淡淡道。
“禅师,您未曾见过我,为何说我说了假话?”
宁奎眉头一皱,看着亭下禅师问道。
“面由心生,你的种种表象,已经写在了脸上!”
“在这,西北五省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善了的,凡事讲求因果,若施主执意如此,恐大祸临头!”
亭下禅师继续说道。
“这特么的,我刚来就给我在这胡说八道!”
宁奎在心里愤愤的将亭下禅师怒骂一顿,但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禅师,不说这些,我这次来,是尊我义父命令,他老人家说禅师曾欠他一个人情,特命我此番前来讨要,不知禅师给不给这个面子?”
宁奎不甘心的说道。
这次是从武家离别之际,武东南送于他的保命符,告诉他西北龙山卧龙寺的那位亭下禅师,年轻时受过武家恩惠,欠下人情,必要时候可向他讨要,保宁奎无虞。
只是没想到宁奎在看到沈家灭亡之后,直接就登山,进入卧龙寺,讨要这个人情。
他宁奎,武家武东南的关门弟子,天骄榜上排名第七的绝世高手,身后更是有武东南的六合散人坐镇,怎可能需要一个老和尚保命。
只不过这个棋子放在现在,自然有他的用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阿弥陀佛!”
亭下禅师双手合十,淡然说道。
“禅师,知恩图报,自古如此,禅师既然是佛门弟子,更因该懂的此等礼数!”
“怎么样,大师应不应?”
宁奎冷笑一声,嘴角上扬,道德绑架的方式对于像亭下禅师这样的得道高僧,是最有效的方法。
“施主,你曲解了恩人的意思,强求的事情,不会有结果的,如若您执意如此,老和尚自然会答应,了却这份人情!”
亭下禅师微微摇头道。
面前的宁奎,他早已看的通透,无非就是想要借自己的时候,来和宿敌牵扯,除此之外,宁奎心思深沉,目光阴邪,应该还有更加狠辣的手段和计划与城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