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有几个人分别赋诗,居然也有作得特别好的,只是身份不是特别高,众人都过于主观,赞叹者极少。
最后终于轮到朱尔旦了。
大家全都提起了精神,不是因为朱尔旦是作得诗多么好,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晚上的乐子来了。
在场坐着的基本上都是秀才,除了朱尔旦,都二十六岁了,依旧还是一名童生。
这个时代等级严苛,文人之间有一套严格的鄙视链。
若非朱尔旦也是固城县的大富之家,绝对没办法跟周腾等人坐在一起。
朱尔旦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紧锁眉头,到了现在,看样子还是没有想好。
马鹏贤记恨朱尔旦刚才跟他跳对台,直接开口催促:“快些快些,没得让大家等急了。”
“别催别催,这就好了。”
只听朱尔旦起身,缓缓开口,极为声情并茂:
“花开富贵人长久,
长长久久无尽头。
莲花荷花杏子花,
不及桌上一盘藕。”
“哈哈哈哈!”
马鹏贤拍案大笑。
周腾对面的县尉之子差点将一口酒喷了出来。
其余的人也全都笑得欢快,除了周腾以外。
“你们笑什么?我的诗不好吗?这花再漂亮,哪有吃食好呢?”
众人只顾着笑,没人回答。
周腾只好出口解围:“小明不愧豪放之名,这诗做的也是极为粗犷大气,与一般的风花雪月之词完全不同。”
有了周腾开口,大家也就不好再继续取笑了,此事就算是略过去了。
之后众人继续饮酒取乐,快活无边。
期间不只是谁说起了鬼神之事,众人便将各自听过的异闻奇谈全都互相分享了出来。
“听说这附近有个十王殿,神像都是木头雕成的,妆饰地栩栩如生,在大殿东廊里有一个站着的判官,绿色脸膛,红色胡须,相貌尤其狰狞凶恶。有人还曾听见夜间两廊里传出审讯拷打声,凡是晚上进去过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马鹏贤忽然开口,似是随口谈起了一桩趣闻。
“鬼神之事大多道听途说,但也不乏灵验之辈,马公子讲的这个十王殿我也曾经听人说过,的确是有这么个说法。”
“是啊是啊,我也曾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十王殿存在上百年了,确实有几分灵通。”
马鹏闲的那些狗腿子一个接一个的捧哏,气氛立刻就活跃了起来。
周腾将手上的酒杯放下,心中暗道:“好戏开场了。”
“朱尔旦,刚才周老弟说你性情豪放,诗作又粗旷不羁,想来你的胆量必然不小,你若是能将十王殿里面的那个判官请过来,我们就认同周老弟的话,如果你没这个胆量,就从此不要再提什么豪放之名。”
周腾眼睛一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马鹏贤是个没肚量的,现下说这个话就是故意刁难朱尔旦,同时也是在侧面打压周腾。
要是朱尔旦说他不敢去,周腾刚才又说了朱尔旦是豪放之辈,立时就会被打脸。
周腾也希望朱尔旦去十王殿,却还是假意开口阻挠:“此刻已经将近戌时,天都大黑了,十王殿阡陌坎坷,万一在路上摔倒就不好了,不如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