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芬略略沉吟,接着垂首恭敬道:“夫人,是四年前从北地逃荒过来京中的,在路上求着夫人赏口饭吃,后来便留在了铺子上,三年前酒楼的管事回庄子上时向您举荐了他,夫人您便让他做了掌柜。这几年没出岔子便也没变动,直到今年小姐开始做营生了,您给小姐的其中一间铺子便是他在管着的。”
司马霜点头表示了解了,看向宋笎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闻言宋笎知晓了,想到心中的怀疑,出口道:“母亲,咱们府上铺子上还有多少来历不明的管事,便是小厮也都要排查一番,女儿猜这里头有异心之人,说不好还有他国来的细作。”
司马霜与宜芬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大吃一惊,可想到这其中的严重性,顿时正色道:“宜芬你明日将名册一一查明,便是府上老资历的也都检查一番。”
不用司马霜多说,宜芬颔首应声。
不说半道来的,若是家生子里出了反骨,这往后真出了什么事,就当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这事交给宜芬去做,宋笎自是放心的,有了提防,便不会突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母亲,排查完了将结果告知我,咱们先莫要做大动作,打草惊蛇了只会叫他们在暗地里使绊子,我们放长线钓大鱼,最好能一步到位才好。”
司马霜知晓她的意思,呷了一口茶,颔首道:“母亲明白,之前母亲还怕你处事过于稚嫩,现在我倒是放心了。”
说罢放下茶盏,见她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手道:“咱们宋家儿女便理当如此,日后你只管去做便好,万事还有父亲母亲兜底。”
宋笎闻言眼眶有些湿润,却并未落下泪来,她忽又记起满门抄斩那天,母亲也是这般与她说了差不多的话。
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宋笎没忍住,上前抱住了司马霜道:“母亲说的对,笎儿都记下的。”
司马霜拍了拍她的背,只当小女儿突然又感性了,轻声道:“回去歇息吧,明日宜芬查明了了,再将结果告知你。”
“好。”宋笎站起身,朝着司马霜略一福礼,接着打开房门往院外走去。
门口的丹砂见状快步跟了上去,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走那般快。
夜里无月,万家灯火通明,墙头人影攒动,不时隔好几间屋子落下往池子里撒着什么,黑漆漆的看不清。
街巷各户房门紧闭,这几日鬼王越传越发离谱,叫街道上早早便没了人影。
更夫打着更,不时小心的四处查看。才眨眼,眼前好似闪过一道人影,他伸手揉了揉双眸,街上并无怪异之处,只当自己心中传闻想着多作怪。
不仅仅是宫外,宫中的魏明湖边上,一名太监鬼鬼祟祟的往池子里撒着东西,不时心虚的朝后看看,生怕被人撞见了。
刚沿路撒完,呼了一口气,身后便伸过来一只手,猛地将他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