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官差听了后头的话并未阻止,这本就是实情。
晚膳后皇上突然传了旨意过来,传旨太监说的可难听了,寻常押送这些个戴罪之身都是五更天才出发,若不是他弄出个闹鬼,皇上又怎会叫他们连夜押送。
李归皓木木的脸上露出几分讥讽,手上戴着铁链,脚上戴着铁链,不快不慢的随着官差往西而行。
并非是他们不愿走快,只是夜里过于阴冷,且日头出来之时还需继续前行,多少还是要留些体力才好。
城墙之上,李归鸿目送着押送队伍渐渐走远,夜里那一行蜿蜒的橙黄色亮光格外亮眼。
“回去。”李归鸿声音略重,收回视线往下走去。
战王府。
荣轩拿着一封信件快步走进沁雅轩,见主屋的烛火还亮着,敲响了房门道:“主子,有加急密件。”
房门被拉开,李泓煜伸手接过那封信,信封上一片空白,撕开一角,将里面折好的信纸拿出,上面亦是瞧不出有何字样。
李泓煜折身进了屋子里,从笔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往烛台上撒了些,接着烛火变成了幽蓝色。
信纸放到火焰上方不久,原本还一片空白的纸上渐渐显现字迹。
荣轩站在一边逐字逐句看了,眉头一挑道:“主子,现在庆安城不需要我们动手已是这般热闹,那咱们可还要去看着?”
李泓煜坐回到椅子上,将信纸放于一边,略一思索过后出声道:“去,只不过,你得留在京中。”
荣轩不甚明白,疑惑道:“京中如今已是部署全面了,为何属下还要留在京中?”
“笎儿铺子上那件事虽不用你出面,可你却要紧盯着才是,若是漏了些小鱼小虾,那银两......”李泓煜瞥了他一眼,没明说。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荣轩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主子,这事属下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李泓煜嗤了一声,将信纸放到烛火上引火烧了,这才道:“回去吧。”
荣轩才出了屋子,须臾,主屋内的烛火便熄了。
官道上一行人仍走着,路过一处地方,路边掩藏的一队禁军见是他们倒是稍稍放松了警惕,为首那人站出道:“今日夜里便出发吗?”
突然的声音,叫一行官差瞬间警醒,略有戒备的看着他们,见是羽林卫手下的禁军,两队人马齐齐互相作礼。
“皇上说既想出了如此阴损的招数,那便领略一番走夜路的滋味。”
为首的禁军闻言稍稍点了头,拱手道:“那我便不多打扰,望一路顺遂。”
“就此别过。”
脚链在官道上刮擦发出轻响,火把渐行渐远。
禁军重新藏进了夜色里,紧紧盯着路边不远处的那座茅草院子。
官道另一侧,树后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见押送的队伍渐远,出声问询:“王,可要将其救下?”
襄垣王抬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