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你还是更喜欢白日的他是吧？”戚骁冷笑一声，看向秦菀的黑眸里满是幽怨和委屈控诉之色。

秦菀：“……”

秦菀轻叹一声，一脸无奈地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戚骁幽幽视线盯着她，“我睡不着。”

“所以呢？”

“我只有晚上才能出来。”戚骁又说。

闻言，秦菀红唇微抿，眼里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犹豫了片刻，问：“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们俩变回去？”

说到这，秦菀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介意和我说说吗？”

四目相对……

看着秦菀眼里的真挚之色，戚骁沉默了一瞬后，轻轻点头。

月光下，客栈屋顶上。

秦菀和戚骁靠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壶酒饮着。

“我和他是同一个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后宫中日子艰难，其他身处冷宫的皇子公主至少还有生母会保护他们，他没有。”

“他被打被欺负被下毒，甚至被生母当成炼药人，我的出现是他挣扎反抗的开始。”

说着，戚骁拎起酒壶往嘴里倒酒。

“以前，他心底对生母会存在幻想。”

“随着我的出现，他彻底断绝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学会了虚与委蛇，学会了蛰伏，学会了藏拙和低调。”

“而我，算是他分裂出来的……”

善念？

或者说是心底最真实的一面？

他也说不清。

白日的他不记得晚上的一切。

但晚上的他却记得白日里发生的种种。

“说起来，我能得到这百毒不侵的体质还要感谢她。”

“被当成药人的那段日子虽然痛苦，暗无天日，可至少我因祸得福，体质被彻底改变。”

“甚至因为试的药多了，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的，还学会了一身的本事，下毒解毒都信手拈来。”

说着说着，戚骁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绝望往昔。

再抬头看看天上的梦幻月色，以及身旁陪伴着他的秦菀，戚骁勾唇心满意足的笑了。

“知道吗……”

“其实，我不想救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被凤羽柔囚禁，用来威胁他的生母，那位楼兰国联姻公主，那位昔日的第一美人。

“不想救便不救。”

聆听许久的秦菀突然开口。

闻言，戚骁转头看向她，勾唇轻笑一声问道：“不觉得我冷血无情吗？”

秦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真挚之色。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别人怎么待你，你便怎么回报。”

“是她伤害你在先，落得如今下场也不过是她自食恶果罢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生而为人的她。”

“她不配！”

秦菀说完，戚骁灼人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看着她眼中的真挚之色，以及眼底毫不掩饰的对他展露出的温柔，戚骁突然就勾唇笑了。

真好。

这世上还有人是在乎他的。

这世上还有人是喜欢他的。

这世上还有人是偏心他的。

真好。

他的存在不是多余的。

他的存在也不是不被人所接纳的。

即便，白日的他都不记得自己又如何。

还有秦菀记得，还有秦菀接纳他，还有秦菀喜欢他，还有秦菀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