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
神识与神魂牵连,是修士为脆弱的地方一,让人贸贸然进入神识无异将『性』命交由人手。
听见锦提出这样的要求,容淮并未有任何迟疑,他点头:“好。”
双手扶住脸颊,锦倾身而,额心与那点艳丽的红相触。锦眉眼低垂,长睫相接,昏暗中,呼吸交融。
他道:“容淮,闭眼,害怕。”
神识牵引着放出,与次入梦不同。梦不过神识的极小部,加锦乃外来者,所以次的他根本什没有看见,能感觉到容淮的神识让他没来由的熟悉。
而这次,容淮放开了自己的神识,任由锦进来。
神识缓缓落,后虚悬浮在一片蔚蓝的海。
这是容淮的识海。
识海越大,神魂越强,很多修士的识海不过一片叶子或者一叶孤舟。
而容淮的识海是一眼望不见天际的海,锦的虚就站在这片海,在一进入这,他的目光就全部聚集在中心,那柄冰冷锋利的玉剑。
无数灵气丝线以玉剑为中心,如根系般穿透识海扎入四肢百骸中,封印似的锁住这具身子。
锦呼吸一,他缓缓靠近这柄玉剑。感受到外者的气息,玉剑浑身气势一凝,但很快便消了去。
那些密集的灵气丝线在随着锦靠近时,依次有序往两边散了开,锦轻而易举开到玉剑面前。
玉剑剔透如冰,周身灵气凌冽,面似有金纹流动。明是柄无尊贵的剑,锦却轻而易举触碰到了。
在指腹落在剑身那一刻,清鸣声自剑身而出,如同再遇久违故人时,从咽喉中,发出不可抑制的哽咽。
有什从玉剑涌入指尖,锦敛眸,遮住时浅时深的紫眸。
半盏茶后,锦从容淮神识中退了出来。
“还有的需要吗?”容淮道。
锦神『色』如常:“没有。你有没有什不舒服的地方?”
“有点累。”
能让容淮说出来的,估计不仅是有点累,毕竟进了识海一遭,纵然锦并未做的事,但容淮依旧承受不住。
容淮沾床便睡,外面天『色』尚早,锦怕影响容淮休息,放了床幔。
所有光线被挡住了,暗『色』中,锦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容淮床边,紫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街道人『潮』涌动,在另一间客栈,阳光从半合的窗户内投了进来,穿过透明的魂,投在桌那小巧的铜铃。
在铜铃旁边放一个玉盏,坐在另一边的蔺其道先为这个玉盏满灵酒,再往自己面前的玉盏倒酒。
“蔺其道。”
铜铃面前,面朝窗户的魂开口,可惜已是魂的人发不出半点声音,能由铜铃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主子,我在。”
负手而立的魂转过身,即便光线透过整个身,连着五官轮廓皆已模糊,可依旧能窥见其中令人惊叹的凌世风采。
修真界大道万千,修士不同俗人能有投胎转世。但修士身陨,若神魂无伤,便可凭借魂修炼成魂修,或者凭借神魂夺舍活物躯得以存活。
这道魂轮廓已然模糊,几欲消散在空中。可就这是这样即将消弭的魂,也远不是修真界的那些凡物所能容纳,能凭借铜铃勉强维系着。
魂踱步来到桌前,看向铜铃旁边蔺其道为他满的剔透醉人的灵酒。
蔺其道笑道:“此乃醉花酿,由千种灵,千种灵花,再加大乘期的香蜂蜂蜜酿制了百年而成,甘中带苦,苦后甜回,滋味无穷。你以往喜品酒,定会喜欢这醉花酿,待往日我们酌可好?”
“永乐城毁了还不够吗?”铜铃悠长,仿佛有人长叹。
蔺其道唇角笑容不变:“幸好它毁,不然怕恢复主子的躯还需好些时日。”
他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如卧龙般蔓延出去,连接天际的亭台楼阁。看向这看似太平的盛世,看向这街道言笑晏晏的众修士。他比谁清楚华丽绚烂是怎样的满目疮痍,这些貌美的人皮遮住的又是怎样的一副肮脏面孔。
微风扫起鬓发,此时此刻,无声粘稠戾气从这个看似病弱的文雅书生身一点一滴蔓延而出:“主子,弱肉强食本乃天地法则,我不过想揭开他们那层伪善的面具,为什你总不能理解呢?”
“真后悔。”本欲端起那诱人的灵酒,结透明的手却直直穿过了玉盏,魂不禁懊恼。
“后悔什?”蔺其道来到魂身侧。
这人『性』子肆随『性』懒散,做事从不考虑后,加实力强盛,所以他从不会回头看,自然更不会说出后悔二字。
蔺其道端起了方才魂没能端起的玉盏,他们身量相仿,这样近的距离,甚至部□□躯叠,可惜什也触碰不到。
“主子是后悔太相信我?还是后悔当初用心头血救我?”声音越来越沉:“还是说后悔一开始见到我,留我在身边?”
“挺后悔的。”铜铃发出后的几声就彻底安静了。
没等蔺其道再说话,魂回到铜铃中,一切再次归平静。
许久后,蔺其道饮掉手中的酒,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铜铃:“没事的,再要不了多久,我便能陪你去遍三界各处,饮尽各种美酒,品尝各种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