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致子一走,半夏就摘下了斗笠说道:“戴着这个东西,你们也不嫌闷着。”
独孤含寒看着萧问道一言不发,乖巧的为萧问道倒了一杯茶,侍立在旁。
“你就是一辈子做丫头的命。”半夏看着独孤含寒讥讽道。
独孤含寒嘴角一扬说道:“伺候先生一辈子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萧问道听着她们两人斗嘴,一扭头就站在了院子中,看着一颗红杉,怔怔的出神。
“我惹先生生气了。”独孤含寒扯着萧问道的衣角说道。
萧问道将右手抚摸着独孤含寒的头发说道:“我只是在想,若是能觅得一处孤山,修道练剑。没有任何杂事烦心,也没有俗世牵绊,就像是这一株红杉,立在这别院之中,无忧无愁。”
“谁说这棵树无忧无愁。”一道娇声传到萧问道耳旁。
一个身着淡紫色道袍的俏丽女子,清眸流盼,微施粉泽走了过来。
“树有何忧何愁。”独孤含寒抬眸一问。
“这颗红杉之忧之愁,就是你的忧愁。红杉想有杂事凡心,想有世俗牵绊,想看遍世间红尘,若是红杉能言,定要与你换换。”那俏丽女子说道。
“你非木,怎知木心之欢。”萧问道说道。
“你非木,怎知木心之苦。”俏丽女子回道。
悟道和论道之说,就算是让他们两人辩上三年,也毫无高下之分。不过,萧问道并非迂腐之人,所谓论道,不过是道无对错,立场不同罢了。
“受教。”萧问道拱手一揖,不再多言。不过念及这俏丽女子所说的话,颇有一番回味。
“你就是苏心师姐带着山的不明男子。”那女子问道。
萧问道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发一言。毕竟这是西岭娥峰,他也知晓言多必失的道理。
“听说你修习的炼丹之道,还能医治姜烟师伯的病。若你真的能医好姜烟师伯,那我就服输,认同你刚才所言。”那女子自说自话,看着萧问道。
“我家先生本来就是对的,有些人头脑迟钝,偏要怪在别人身上。”独孤含寒回道。
那女子看着独孤含寒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萧问道说道:“一个豆蔻年华,痴缠师尊。一个半百老翁,觊觎稚幼。你们还真是一对师徒,般配。”
“谁是半百老翁,年纪轻轻就眼瞎了么。”独孤含寒出声怒道。
萧问道看着独孤含寒说道:“何必理别人秽语污言。修道唯一心尔,她的心中污秽,你与她论道,也就污秽了。”
那俏丽女子秀眉一蹙,拔剑而立。
萧问道看着那女子的怒容,又怕伤及了独孤含寒,伸手夺过那女子的厉剑,一念离火诀,那柄剑就化为了烟尘。
“你···。”那俏丽女子看着萧问道这一手,瞠目了好大一会儿。
就在此时,风致子从外走了回来,看到那俏丽女子说道:“浅月师妹,怎会来我这里。”
浅月看着风致子说道:“今日听闻苏心师姐,带着三个神秘之人上山,心中好奇,便过来看看。”
风致子听她所言笑道:“你这好奇的性子,恐怕是改不了了。当年你偷开师父修道,面壁三载,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那浅月姑娘听闻风致子旧事重提,伸出粉舌,俏皮一笑,转身就走。
风致子看着浅月姑娘的背影远去,看向萧问道说道:“她没惊扰到你吧。”
萧问道想着说无事,独孤含寒就说道:“刚才她讥讽我和先生,还拔剑要刺我和先生,幸亏先生手段超然,将她那把破剑用五行之火给融掉了。”
风致子听着独孤含寒所言,愣神片刻,问道:“她的那把夕岚剑,被你融掉了。”
萧问道点了点头,蹙眉看向风致子。
其实就在独孤含寒谈及浅月姑娘“拔剑论理”的事,本想出言相劝,可随即一想,即便到了西岭娥峰,也不必示弱于西岭娥峰的众人。
天有不公,人分强弱。
谁也别想着在他面前提剑,既然提剑了,那就得后果自负。
风致子虽认识萧问道不过半日,也明了他的性子就说道:“浅月年纪轻,就是爱胡闹的性子,就连师父也拿她没辙,你也别在意。”
她说完,萧问道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姜烟师伯今晚就要见你。”风致子说道。
萧问道听她所言说道:“我若是医死了她,你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