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翼走到床边，就看到孙安雅是醒着的。

她好像暂时无法动作，但是眼睛睁着，隐藏着一丝紧张不安。

刚才林风翼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在里面显然已经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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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翼想到了她不安的缘由，便直截了当地说，“你别紧张，我是警察，也是夏果的……朋友，也是……给你打过电话的人。”

这么说起来固然是有些复杂，他知道孙安雅一下会听不懂，但是里面的关键要素一定会让孙安雅的情绪稳定下来，或者说让她好奇多于紧张害怕。

果然，听到“夏果的朋友”这一句，孙安雅的神情就已经放松了很多，不过，她更注意最后那一句，所以她问，“打过电话？……什么电话？”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虚弱，但也还不影响说话。

她的关注点也不出林风翼所料，于是他提示说，“过年前你接到的那通电话，关于夏果的照片……”

孙安雅微微一怔就想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林风翼，“是你，你，你是……警察？”

在短暂的一瞬间慌张之后，她马上又转为疑惑，“那你，你为什么……”

“你的问题我稍后再回答吧，”林风翼平静地打断她说，“我需要先问你几个问题。”

“哦，你，您……问吧。”孙安雅声音变得更微弱。

林风翼看着她的神情问，“你的情况……需要通知你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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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孙安雅回答得很快，甚至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然后有些急促地说，“不要通知，不能告诉我妈妈！”

“好，”林风翼安抚地抬了抬手，“冷静，等你回答完问题后，这个可以尊重你的意愿。”

“好，——谢谢……”孙安雅平复了一下稍微急促的呼吸，片刻才有些忐忑地看着林风翼说，“警官，还有什么问题，您问吧。”

林风翼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很突然也很直接地问，“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我……”孙安雅神色一黯，眼神中瞬间交织着痛苦、悔恨、后怕等诸多情绪，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林风翼当然有更委婉的方式来确认孙安雅的精神状态，但他还是选择最直接最有效的一种。

只要孙安雅能思考并回答关于自杀的问题，他就能判断她还会不会死第二次。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摇头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撑不住了，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好像，死，会容易一点。”

林风翼看着她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你男朋友呢？”

孙安雅又一怔，然后眼帘往下低垂，低声说，“他……我们刚……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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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翼有些了然了。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孙安雅突然承受了人生中从来没有承受过的重量。

父亲去世，家庭负债，恋人分手，友人反目……

今天发生的事，绷断了她心里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