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芬一家人脸色铁青。
“小蹄子,有好东西,居然不来孝敬你奶奶?”
两家只隔着一堵矮矮的土墙,吴桂芬的骂声清楚地传到了孟清韵的耳朵里。
孟清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三叔和王三婶热情地从屋里迎了出来。
“阿韵,你看你,太客气了。”
孟清韵递上野鸡。
“蔓蔓姐帮我买东西跑腿,又不肯收我的钱,我送一只野鸡,算是表示谢意了。”
王三婶接了野鸡,喜气洋洋地说:“我们家蔓蔓也没别的朋友,就跟你好,帮你也是举手之劳,你打一只野鸡不容易,以后别往这送了。”
“蔓蔓姐呢?”孟清韵朝屋子里望了一眼。
“不知道怎么了,一回来就不大高兴,躲在屋子里抹眼泪,叫她也不理人。”
王三婶发愁地叹气,“她总是这样,如何是好?”
隔壁的孟清岚冷嘲热讽:“你闺女顶着一张夜叉脸,还是别出来见人的好,不然人家会以为大白天见鬼呢。”
“孙田英,管管你闺女!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王三婶是个讲理的人,但是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羞辱。
孙田英看着王三婶手里的野鸡,眼馋之下,说话比孟清岚还难听。
“我闺女说错了吗?十里八乡,还有比你闺女更丑的人?”
说完,一家四口嘎嘎怪笑。
“你……你闺女才丑呢!都十八了还嫁不出去,得意什么?”
王三婶气得涨红了脸,肩膀微微发抖。
孟清韵轻声安慰道:“三婶,别和他们扯皮,等会儿就知道,谁是十里八乡最丑的人了。”
“嗯?”王三婶很迷惑。
孟清韵调皮地笑了笑,朝着屋子喊了一声,“蔓蔓姐,快出来看好戏呀!嘴上说脏话,活该变蛤蟆,你忘了吗?”
吴桂芬一家四口被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
“死蹄子,你胡说什么?还不快把野鸡送到你奶奶这边来?”
“赶紧送过来,我们家考虑让你重新住回牛棚。”
见孟清韵无动于衷,孟清岚急得上蹿下跳。
“臭丫头,你把你那盒胭脂给我,我就帮你在奶奶面前说句好话,还有你头上的簪子,你脚上的鞋子,你都给我,你——”
孟清岚正喋喋不休,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干痒,干咳了几声,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她惊恐得大叫起来,可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
更可怕的是,她的脸开始发烫发痒。
如同无数只蚂蚁在爬。
她又急又怕,哇哇乱叫,抱着头一个劲儿地挠。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岚岚,你怎么了?”
孟清岚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哭喊,被挠花的脸上,开始肿起一个个绿色的大脓包。
“啊啊啊!我的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好孙女,别挠了,都挠破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说话呀,你说话呀!”
一家人乱成一团,围着孟清岚,手足无措。
孟清岚的脸奇痒无比,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急得在地上打滚。
崭新的衣裙,沾满了泥土。
她哑着嗓子,红着眼睛乱叫乱挠,活像一只求不到偶的癞蛤蟆。
王三叔和王三婶已经笑弯了腰。
“活该,活该,现世报,现世报!”
王蔓蔓被笑声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走出了房门,看到隔壁滑稽可笑的一幕,也捂着嘴偷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似新月,眼如秋波,若没有一脸的红疙瘩,该是个标致的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