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韵觉得麟儿的身世,出乎她的意料。
陆承瑾的回答,更是奇怪。
麟儿是盛国皇帝的儿子,那岂不是,与盛国的长公主齐妙嫣,有血缘关系?
他将盛国打得只剩下半壁江山,对那位美艳绝伦的盛国长公主,连个眼角都不给。
却收养了一个盛国皇帝的儿子,还视若己出。
而他介绍织锦,不说是盛国皇帝的妃子,却只说她的名字。
那么,他一定是打心眼里,不认可织锦和盛国皇帝的关系。
织锦,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子。
“织锦,是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女子。”
陆承瑾斟词酌句地说。
孟清韵收起脸上的笑容。
从小陪伴他长大?
“她是你的青梅竹马?”
陆承瑾摇头,“不是。”
“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孟清韵迷惑了。
同时,她觉得心头有点堵。
织锦,显然是陆承瑾特别尊重珍视的女子。
“她比我年龄大一些,我小的时候,一直是她照顾我。”
陆承瑾的眼中泛起了柔光,像是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我从小就性格孤僻阴郁,讨厌女人接近,织锦,是我遇到你之前,唯一愿意亲近的女子。她很温柔,也很开朗,给了我很多正确的引导。”
孟清韵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来,她一点都不特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能与陆承瑾有亲密关系的女子。
她身上被他细细亲吻抚摸过的肌肤,突然热辣辣地疼痛起来。
“后来呢?她怎么会和盛国皇帝生下麟儿?”
陆承瑾的目光,像是突然熄灭的烛火,被黑暗卷噬的星空,变得忧伤黯淡下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还有无法言喻的愧疚。
“十三年前,大将军沈千毅在玉凉关战死殉国,魏国的门户失守,万不得已之下,皇兄答应了盛国的和亲要求。织锦,就代替宣瑞公主,嫁到了盛国,成为了齐宏泰的贵妃。”
孟清韵身上每一处暧昧的痕迹,都像火烧般灼痛,可心,却越来越凉。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意难平?”
“确实。”陆承瑾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麟儿,有着一双和织锦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么说,织锦是你的白月光了?”
孟清韵已经不关心织锦是怎么死的,麟儿是怎么被收养的了。
在她看来,陆承瑾就是对织锦念念不忘,所以利用自己的权势,将麟儿从盛国抢了回来。
看到麟儿,就好像看到了织锦。
陆承瑾明澈的眸子闪了闪,充满困惑。
“什么是白月光?”
孟清韵勾起一抹冷笑,无端让陆承瑾感到恐慌。
“就是你真心爱过,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在一起,你念念不忘,一想起来就觉得各种美好和遗憾的女子。”
念念不忘,一想起来就觉得美好和遗憾?
陆承瑾微微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算是吧。”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织锦,是我的白月光。”
孟清韵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钝器给割开了一样,血淋淋的疼痛。
难怪,他提起织锦,眼神中就弥漫着遗憾,愧疚和温柔。
他有白月光,她却一无所知。
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是陆承瑾生命中,唯一特殊的存在。
她一点都不特殊,也许陆承瑾爱她,就是因为能和她进行亲密接触。
如果他的白月光还在,她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你怕黑,是不是因为白月光没有了?”
孟清韵的手,已经抓烂了椅背后面的软枕。
“是……”
强烈的愧疚感再次来袭,陆承瑾的肩膀在轻颤,声音也罕见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