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婆抱住萧晚照,心疼得泪流满面。
“你想对她用什么锁魂术,本王一概不问。”
洁白的袍裾在昏暗的牢房门口一摆就消失了。
“靖王,如果你查出我所言非虚,就要遵守承诺,放我和女王一条生路!”
“本王从不食言!”
从黑水牢出来,天色已经十分昏暗了。
更加昏暗的,是陆承瑾的心情。
他一向冷静,睿智,洞悉万物。
多年的朝堂斗争,也让他学会了冷漠,残忍,先发制人。
但是巫婆婆抛出来的秘密,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和恐惧。
他善于揣摩人心,但是他却揣摩不透沈千毅的心思。
如果只是沈千毅倒也罢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查他的往事。
可她是阿韵的父亲。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寝殿的房门前,他在夕阳的余晖中站了很久,才轻轻地推门进去。
孟清韵已经吃了晚饭,睡下了。
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呼风唤雨,肆意张扬的小女人,睡着的时候却娇小可爱,与她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经历了早产,大出血,她的秀颜透出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比健康的时候淡很多,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霜。
这副模样反倒更加惹人怜惜了。
陆承瑾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小女人。
沉重的秘密压得他难以喘气,他无意向孟清韵隐瞒真相,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现在这么虚弱,最需要的精心休养,陆承瑾不想让她卷入这些波诡云谲的事情当中来。
可是……
他答应不再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之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他隐瞒过自己的身份,隐瞒过织锦的事情,害得他差点失去人生挚爱。
他不想因为一些没能及时说出口的秘密,再次造成二人之间的误会。
他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徘徊,指尖轻拂着孟清韵的脸颊,像是在寻找某种安慰。
突然,指尖传来了湿漉漉的触感。
他一眯眼,竟看到一只狗鼻子探出了被子,在他的手指上轻嗅。
气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他看到那只“聪明过人”的小奶狗,正明目张胆地趴在孟清韵的怀里,舒服得四肢舒展,活像一张摊开的白色席子。
那是他的位置,竟然被一只狗给霸占了!
霸占他的乳名也就罢了,还要霸占他的小女人!
“滚开!”
他低声怒喝道。
小奶狗被他吓得瑟缩了一下,往孟清韵的臂弯里钻得更深。
“不滚?”陆承瑾十分幼稚地和一只狗横眉竖眼,“本王帮你滚!”
下一刻,小奶狗就四肢离地,被揪着命运的后脖颈,扔到了床下。
小奶狗不满地呜嗷直叫,仿佛在控诉他的残忍。
叫声惊醒了孟清韵,她秀眸惺忪地咕哝道:“学狗叫都学得这么像,是想让姐姐抱你吗?”
她半睁着秀眸,朝陆承瑾伸出了双臂。
“是那只狗在叫。”
陆承瑾气呼呼地说。
“你这么喜欢和它较劲,一定比他叫得好听。”
孟清韵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捏在手里手感不算好。
但是孟清韵很喜欢他吃瘪又委屈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