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韵咧嘴一笑,“我家靖王殿下宅心仁厚,从不将人赶尽杀绝。”
齐宴清脸上的表情有点开裂。
陆承瑾,宅心仁厚?
他觉得摄辉身边那只生吃活人的狼王都比陆承瑾要宅心仁厚。
一想到陆承瑾那幽冷威慑的眼神,他半夜都会吓醒。
他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中,生出了许多疯狂的想法,甚至妄想和摄辉联手,对付陆承瑾,永久地消除这个心腹大患。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幼稚了。
就算摄辉的军事实力强大,但论谋略,在陆承瑾面前简直一塌糊涂,不值一提。
再加上医毒双绝,聪明绝顶的孟清韵,夫妻二人简直就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
他一步步铤而走险,竟是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孟清韵,像是没了三魂七魄。
“活路,我还有什么活路呢……”
“想要活命,就放弃你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金钱,所有的一切。”
孟清韵盯着他的眼睛说,“然后跪在织锦的墓前,忏悔一辈子。”
“织锦……”
齐宴清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像是被铁锤不停地敲击心口,“我对不起织锦……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温婉秀美的女子,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可是她被父皇搂在怀中,成了父皇的宠妃。
每次看到织锦陪伴在父皇左右,他心头的嫉妒之火就会熊熊燃烧。
他最终没能控制自己,突破了伦理纲常,玷污了这个冰清玉洁的女人。
如果,如果他只是将这份喜欢深埋在心底,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喜欢?”
孟清韵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齐宴清,像你这样的人,只怕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喜欢不是见色起意,也不是一心占有,喜欢是从心底生出的爱慕和尊敬。”
对于孟清韵的这番话,齐妙嫣十分赞同。
解毒丸暂时压下了千年一醉的药性,她的神志慢慢清醒起来。
她从床榻上坐起,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红晕,眼神里充满了对齐宴清的复杂情感。
她也不希望齐宴清铤而走险,造反逼宫。
齐宴清对她做的事情禽兽不如,但是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齐宴清自寻死路。
“哥,答应王妃吧,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一声“哥”落在齐宴清的耳朵里,让齐宴清羞愧不已。
他不敢抬头看齐妙嫣,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无数芒刺,刺得他浑身疼痛。
“陆承瑾恨我入骨,如果我放弃抵抗,他就会把我踩在脚下,想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