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柳却一点都不惊慌,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总账?”
孟清韵直视着她平静的眼睛,觉得她的平静格外反常。
同样被抓,她和绮罗,岳松韬的表现完全不同。
这种反常的平静并不能证明夜柳是个临危不乱的人,而是让孟清韵怀疑,她手上有什么把柄,可以有恃无恐。
孟清韵轻轻地拍了拍陆承瑾的胸口,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双脚着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有点虚浮,轻晃了一下,被陆承瑾稳稳地扶住。
高烧下的孟清韵,脑子依旧清明,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与夜柳有关的人和事,暂时没有想到可以让夜柳有恃无恐的秘密。
“夜柳,你助纣为虐,给齐永泰下毒,妄图与摄辉一起搅乱盛国的朝局,发动对大魏的挑衅战争,又让摄辉给齐妙嫣下千年一醉,要不是姑奶奶及时赶到,齐妙嫣就被那禽兽给糟蹋了;
森林一战,你在溪水中投毒,致使我大魏的铁翼军中毒腹痛,心肠歹毒至极;
摄辉的军队全军覆没,你又找到了岳松韬和绮罗,唆使怂恿这两个人搅乱我们的生活,给他们毒药,想借他们的手复仇;这桩桩件件,都够你死上十次八次了。”
“我死了,你的师兄也别想活了。”
夜柳还算美丽的脸露出一个恶毒狰狞的笑容,“他中的毒,只有我能解。”
或许是她言之凿凿的语气太令人信服,巧娘紧张得看了楚连衡一眼。
楚连衡有些纳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笃定地说:“师妹说我没中毒。”
他看上去健健康康的,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他的确在夜柳威胁巧娘的时候,吞下了一颗药丸,可都过了一夜了,也没有毒发的迹象。
夜柳看着楚连衡,笑得眼波流转,楚连衡头皮一阵发麻。
“你师妹是很厉害,但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的。”
她的话音未落,楚连衡就突然变了脸色,捂住心脏闷哼了一声。
毫无征兆的,他的心脏像是被无数银针同时穿刺,密密麻麻的疼痛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使他难以站立。
“楚哥,你怎么了!”
巧娘惊叫着扶住楚连衡,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啊……”
“这小子该不会是羊癫疯发作了吧?”
见楚连衡斜靠在巧娘身上,身子古怪地颤抖着,穆白小声道。
“你才羊癫疯发作,你们全家都羊癫疯发作!”
巧娘瞪着穆白,凶巴巴地吼道。
穆白好歹也是个正二品越骑将军,却被一个小丫头吼得瑟缩了一下。
果然在王妃身边时间长了,再温柔的人都会变得暴躁剽悍。
孟清韵着急查看楚连衡的病情,脚下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
陆承瑾寸步不离地扶着她。
搭上楚连衡的脉搏,孟清韵狠狠蹙眉。
他的脉象紊乱不堪,跳得极快又没有章法,就像是被手指不停拨动的橡皮筋。
“楚哥,楚哥……”
楚连衡忍受着胸口的剧痛,冷汗顺着额头滚滚落下,绿眸半阖,像是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巧娘心疼得眼角噙着泪,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遍遍地呼唤着楚连衡最喜欢的称呼。
“季言,穆白,快把师兄抬到后厅去。”
孟清韵起身急了些,眼前一阵头晕目眩。